放学回到家,家里谁都没有,雪娃叹了口气,写完作业自己随便煮了碗面条吃。躺在床上,在想今天美术课代表通知的第二天美术课带水粉和水粉笔的事,美术课在早上,自己身上又没有零用钱,只能祈祷爸爸妈妈早点回来,然后带她去商店。可是左等右等都没听到开门的声音,自己倒是困得要睡着了。
终于爸爸妈妈下班了,一看钟都十一点多了。她赶紧从床上爬起来说要钱买水粉的事,爸爸妈妈一向不重视音体美,也不知道水粉是什么,但老师要求,就给了五块钱,雪娃把钱放枕头底下就接着继续睡。
第二天,雪娃起得比爸爸妈妈还早,跑去商店,结果商店没开门,垂头丧气地回来。想着今天美术课完了,看到家里桌子上放的棉签,就拿了一把,想着就凑合凑合当水粉笔用,至少有个能往纸上涂的东西。
那天早上,在美术课之前,雪娃都是忐忑的。课间她挣扎了一下去学校小卖部看看,但是看到的都是吃的,没有美术老师要求的东西。也小心翼翼地问过两个小伙伴和同桌,有没有多余的水粉笔借她在美术课上用用,大家表示爱莫能助。
在雪娃既期待又害怕的心理中,美术课要上了。她当时的内心跟即将被行刑的犯人一样,因为在这个时候,老师的话对她来说是绝对权威,认为每个小孩都应该听老师的话、完成老师布置的任务。
美术老师用了小半节课介绍水粉画,介绍完就让大家动手画,下课之前把话好的交上去。看见别的小朋友都动手了,她恨不得把自己从这节课上抹去。四处望望,刚好对上美术老师的目光,吓得她不敢乱看,开始想怎么办。
这节课老师布置的是画梅花,她只好厚着脸皮问同桌借墨汁倒一点在纸上,用嘴吹,就这么把大半节课混了过去。眼看要下课,又把脸皮变厚一点问后桌的同学能不能蘸她的颜料,后桌同学同意了,就拿着棉签去蘸,把红色点上去。
还没弄完,被一个同学看到,开始嚷嚷:“老师你看,她没有带水粉笔,杨雪娃没有带水粉笔。”其实老师让画画以后氛围很热闹,可当这个同学喊出这句话的瞬间,雪娃觉得空气都凝固了。
她不知道老师会不会质问她怎么没带,然后罚她做些什么,心都揪在一起,局促不安地看向老师。谁知道老师走过来,说:“用棉签很好啊,把梅花点上去。”雪娃不知道这句话是老师真这么觉得还是看出她的尴尬替她解围,她都很感激这个老师说出这句话。
但谁都没想到,之后每次美术课画水粉画很多同学都把水粉笔换成了棉签,不知道对于这样的情况美术老师会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