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的搬回来你操心。”
蓉卿笑着道:“你不搬回来我也操心,就想着它要是开花了我却是错过了,该多可惜。”齐宵哈哈笑了起来,无奈的道,“岂不是左右都不是。”
“怎么会,我可是念着你的好呢。”她话落一顿,说起花房和燕南湖栈道的事,“四哥那边打了招呼了?约莫什么时候进府?”
齐宵回道:“三日后材料会陆续送来,工匠们也就陆陆续续进来了。”说着一顿又道,“我让卫进多带点侍卫过来守着吧。”
“不用。那么多人也不方便,我不如去和四嫂说一声,让她借我十几个粗使婆子用用。”蓉卿笑着说完,又道,“大概什么时候完工?会不会耽误明期的婚事啊?”明期的婚事还有两个多月。
“不会。”齐宵摆手,“四月已暖,不过两个月就能完工。”
蓉卿放了心,这边蕉娘提了个清单过来给蓉卿看,蓉卿接过来问道:“是明期的嫁妆单子?”蕉娘点头,蓉卿看了一眼,点头道,“您看着没事就成,按您的意思办,至于宅子就先卫进自己去选,合适了再定制家具去,不过要稍快些才好,免得到时候住进去油漆都没干。”
“知道了。已经嘱咐卫进去寻了,京城的宅子不好选,只怕要院一些偏一些了。”蕉娘话一顿又道,“不过到也无妨,左右也不会太远,您放心。”
蓉卿想了想,就道:“我看,若是有合适的,就一起置办个两间吧。”她回头看看明兰,“不管她将来嫁给谁,先置个宅子留着,住着也好以后卖了换钱也好,都是她们的嫁妆,我一个也不偏袒。”
明兰听着脸一红,忍不住心酸,就道:“奶奶,您别念着奴婢嫁人的事儿了,奴婢这辈子哪里也不去,只要能守着您就心满意足了。”
蓉卿一笑,就去看青竹和红梅,还有青青和小桃,青竹点着头附和明兰,红梅却是红了脸,小桃憨厚的笑着道:“我听奶奶的!”
大家都去看看,青青垂着头搓着手双颊绯红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蓉卿忽然想起来,青青翻了年也是十三岁了吧,正是豆蔻好年华,情窦初开时啊……
几丫头的心思她摸了一遍,就笑着和明兰道:“也不急咱们慢慢选。”又看着齐宵,他可是答应她在军中相一相的,齐宵以拳抵唇咳嗽了一声,表示他知道了,蓉卿笑道又道,“我心里头有数,总归嫁不嫁的,都不会亏着你们便是。”
明期嘻嘻笑着道谢,对几个姐妹道:“奶奶自己过的好,就想着我们大家都过的好,她才高兴,所以不用你们不用藏着掖着的,有什么想法尽管和奶奶说,难为不难为的,奶奶心里有数不用我们替她做决定,也不用委屈了自己,反倒显出你们伟大旁人自私了。瞧着我,成了亲一样守着五爷和奶奶,做个管事妈妈也好粗使婆子也罢,反正就是打死我,我也赖着不会走的。”
“你这话说的。”青竹掩面一笑,“把我们说的这么不堪,倒将你自己摘干净了。”众人一阵笑,明兰点着头道,“这丫头越发的没了规矩,真是什么话都敢说,瞧着你这是摆着面儿的恨嫁了。”
蕉娘连着掐了几个丫头使眼色,说着话也不瞧瞧,五爷可还在这边呢。
几个人忙收了话,规规矩矩的立在一边。
齐宵咳嗽了一声,和蓉卿道:“我去书房。”蓉卿知道他待着尴尬,她也有事要问明期,就不拦他,道,“一会儿就用午膳了,你别出去了。”齐宵今天休沐。
齐宵嗯了一声出了院子。
待齐宵一走,几个丫头都一起扑向了明期,挠着她明兰骂道:“小蹄子,就知道编排我们,你没脸没休的说自己就罢了,扯了我们作甚。”
明期避不开向蓉卿求饶:“奶奶救我。”蓉卿笑着不说话,青竹就捏着明期的耳朵,“求奶奶作甚,你有本事把卫侍卫喊来救你。”话落,大家终于憋不住笑作了一团,闹了一阵,明期去看青青,又对蕉娘打了个眼色,蕉娘点了点头心领神会。
“……宅子里头的家具,明期自己去挑其它的就明兰帮着蕉娘置办,先紧着要紧的,时间还是有点紧,这段时间蕉娘和明兰就着力做这些吧。”蓉卿说着微顿,又看着明期,“你也别整日里颠着,早点把嫁妆绣好了,你老子那边信可送出去了?”
“送去了。”明期点头道,“不过这么远的路,他们来了还要我出路费,不来也罢,知会一声就成了。”她心疼银子,把钱袋子扣的紧紧的,“卫进家里也没人,奴婢想着不如随便一些,左右都是府里的人,一起吃个便饭就成了。”
“你可是奶奶屋里头的头一个,你无所谓旁人还瞧着呢。”蕉娘断了明期的话,“仔细绣的嫁妆,旁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明期笑着点头。
等把事情都商量完,也到了午膳的时间,蕉娘带着明期摆饭,蓉卿着红梅去外院请齐宵,红梅了一刻却是一个人回来的,蓉卿看着微愣,问道:“五爷出去了?”
“不是。”红梅回道,“奴婢去的时候书房里正有客,就悄悄问了卫山,说是三舅爷陪着欧大人来了。”
欧大人?蓉卿不解:“哪个欧大人?”朝中可是有好几个欧大人。
红梅就回道:“卫山说是叫欧泽庸。”
蓉卿恍然大悟,欧泽勇是欧氏的亲叔叔,所以他寻着去了永平侯府,只怕是没有寻着苏珉,就拉着苏峪来找齐宵了。
他们和欧氏还是姻亲呢。
蓉卿叹气,这亲结的,真是解不开的愁。
苏峪没骨头似的靠在椅子上,和齐宵对视一眼,他一挑眉眼中是明目张胆的不怀好意,齐宵心头叹气,苏峪分明就是故意把难事儿往他这里推,欧泽庸的事是圣上点的头,莫说他参与了,就是没有参与这事他也不可能点头。
苏峪当然知道这事不好办,就是他也不可能松口,只是欧泽庸找上了门,他能怎么办……苏珉早就不知道避到哪里去了,所以他就带到齐宵这里来了,这恶人齐宵做惯了,也不多这一次!
对!
总比他好,好歹是姻亲,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齐宵就不用顾忌,想拒绝就拒绝呗。
欧泽庸微胖的身材,相貌到也清秀,和欧鸣有几分相似,但浑身早没了读书人的清朗,是官场洗淘后的精明和城府,他抱拳道:“实不想趁着齐督都休沐,打扰您的清净,只是下官如今实在是有苦难言,满嘴苦涩无处诉啊。”
“殴大人言重了,休沐与否并不打紧,只是……”齐宵言了半句,欧泽庸仿佛不知道他的犹豫,开口就道,“不瞒齐督都,这广储司下官待了十几年,自太祖在位时下官就管着这事儿,若是真有事儿早在太祖那会儿就没我了,哪能到今儿里来碍圣上的眼,给圣上添乱!”他很说话,听的苏峪就眉梢只挑,就听欧泽庸又道,“那些丢了东西,早些年就不在了,下官对不上账翻出来也不找源头,只能禀了当时的皇后娘娘也就是如今的太后娘娘,太祖也是知道的,就是论罪下官也只能认一个查处不清包庇之罪啊……”
那些个冤头债主的早不在了,更无从查起,他一个包庇,包庇的是谁还不是莫须有的罪名,苏峪暗自嗤笑,欧氏的人就是有一种天生的自大感,仿佛他认为是对的,别人就肯定无话反驳必须认同似的。
“转过来,那些个宫里吃的用的,哪里有什么以次充好,下官那是知道圣上素来节俭,所以才会买一些质量好价格便宜的东西进来,既不影响食用又能为后宫省出一笔开销来。”欧泽庸说完摇摇头,一脸的无奈,“若是知道有今日,下官怎么也不会做这个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啊。”竟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嚎啕大哭起来。
齐宵去看苏峪,苏峪脸上堆着假笑看着他,齐宵一收眉眼瞪了他一眼,苏峪悻悻然摸摸鼻子。
“欧大人。”齐宵去看欧泽庸,“您的事情……齐某恐怕是……”欧泽庸就怕他拒绝,立刻就道,“齐督都,咱们可都是一家人啊,您怎么着也要替我在圣上面前说句公道话啊。”
一家人?当初利用蓉卿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到一家人,苏峪对着欧泽庸翻了白眼,仿佛感受到苏峪的视线,欧泽庸转头过来,苏峪白眼一收立刻换上了同情的表情,点着头附和不叠。
欧泽庸一脸的满意,又去等齐宵的回话。
“这样。”齐宵缓缓而道,“您今天说的话,我替您转禀于圣上,至于事成事败便是齐某也难左右的了。”
能转达已经很好了,圣上现在见都不见他,太后娘娘那边更是不能多说,免得到最后连累了她。
“若能如此,下官感激不尽!感激不尽啊!”欧泽庸说着站了起来一揖到底,齐宵笑笑一副送客不多留的架势,欧泽庸顺势告辞,“那就有劳齐督都,改日下官摆宴,齐督都一定要赏脸才是。”
齐宵打太极,道:“事不成不敢言谢,欧大人慢走。”欧泽庸点头去看苏峪,苏峪起身就跟着要走,齐宵一把拉住苏峪对欧泽庸道,“殴大人先行一步,内子知道三舅爷入家门有话和兄长说。”
欧泽庸看了眼苏峪,又看看齐宵,点头笑道:“自是,自是!”就抱拳自顾自的出了门去。
门一关,齐宵就怒瞪苏峪:“你作什么乱,嫌我清闲?”苏峪优哉游哉的道,“正好你休沐,便带来了,若不然我怎么打发他?”一顿又奇怪的道,“你还真帮他和圣上求情?”
齐宵不理他重新坐了下来,回道:“不是你带来求的吗,我总要给三舅爷面子才是。”
苏峪撇嘴一副不信的样子,摆手道:“你自己斟酌着办,别想着让我记你人情。”话落自己开了门,往外走,又道,“八妹呢,怎么没瞧见?”
“在内院。”齐宵看看天色,也跟着出门“这个时候,吃了饭再回去吧。”
苏峪从善如流的点头:“却之不恭!”就大摇大摆的走在前头,齐宵和他并肩走着,边走边问道,“三奶奶那边,你打算怎么办。”他说的是欧氏。
“能怎么办,她既然嫁到苏家来,就是苏家的人,反正连累不到她,怕什么!”苏峪不以为然,齐宵皱眉道,“总归要安抚一番,若家宅不宁你也不得清净。”
苏峪其实也很头疼,他叹气无奈道:“说不通。”欧氏眼里只有欧氏的得失,根本不考虑苏氏,他懒得说。
齐宵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
进了内院,蓉卿已经听说苏峪来了,迎了出来,笑道:“您今儿可是稀客。”他们搬过来苏峪这是第二次来。
“吃饭。”苏峪打量了一眼蓉卿,似是胖了点,他收了目光道,“哪里来的这么多话。”
蓉卿哼哼了两句,问齐宵:“他怎么这么大的火气。”齐宵就回道,“他把欧泽庸领到我这里来!”
苏峪真是够可以的,把欧泽庸领来挤兑齐宵,合着这个难题他解决不了,就让齐宵做这个恶人了,蓉卿想了一圈就道:“三哥,这是欧家的事,你这么做可不是君子之行。”
“我什么时候是君子了。”苏峪大大咧咧的在桌子前坐下,明兰行了礼端了小小的铜碗来给他净手,苏峪洗了一遍捡了帕子擦手丢开,“再说,我若不带他来,他就会寻你四哥,你衡量一下。”就瞄了一眼齐宵。
意思是说,不麻烦齐宵就得麻烦苏珉,反正这事儿是抹不开的,就看蓉卿选哪个了。
蓉卿哈哈笑了起来,给苏峪斟茶:“你说的理直气壮的,反倒让我没话说你了。”对面齐宵接了话道,“我们都能抹开,唯独你。”
一句话,苏峪泄了气。
蓉卿担忧的看着他,问道:“三嫂那边……你怎么办。”苏峪想也不想就道,“过几日搬去江宁县去住。”
蓉卿愕然,苏峪这是打算把欧氏和娘家隔开啊:“这也不是办法啊。”苏峪端茶吃了一口,道,“过一天算一天。”谁先死另外一个就得清闲呗。
蓉卿没了话,三个人安静的吃了饭,苏峪坐了一刻就晃晃悠悠的回去了。
齐宵陪着蓉卿歇了午觉,就换了朝服,蓉卿帮着他系扣子,轻声道:“你还真去啊。”齐宵嗯了一声,“即是答应了,自然要办!”说完,嘴角露出笑意来。
一瞬间,蓉卿明白了齐宵的用意。
她轻轻笑了起来,点头道:“那晚上等你回来吃饭。”齐宵点头,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蓉卿脸一红推着他道,“不正经,快走!”
齐宵心情愉快的出了门。
不等齐宵回来,宫里就传了欧泽庸进宫,不但是欧家便是连太后娘娘都恨不得对齐宵感恩戴德的,以为着他是说动了圣上,饶过他这一次,欧泽庸喜滋滋的进了宫里,却是被圣上的几句话顿时从天上打到了地上。
圣上着令他十五日内,将广储司历年来的亏空悉数补上,他就能既往不咎仍旧让他原职复任,若是不能欧氏之罪定追究根源查处不怠!
欧泽庸满头冷汗退出了御书房,转头就去找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听完眼前一黑扶着桌子摇摇欲坠,指着欧泽庸骂道:“你这个蠢货,叫你做这点事都做不全,幸好当年没叫你管着内务府,若是成了这会儿岂不是要把我们一家人都搭进去了?”
欧泽庸垂着头,心里想着这些亏空也是不他花的,多半还是在太后娘娘这里,只是心里敢想嘴上可不敢提,只能忍着被骂。
蓉卿听完卫进话,顿时笑了起来,欧家这会只怕真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了……这亏空要补上去,可不是小数目,欧家的钱怎么来的,里面的妙处一言难尽,若是欧家补不上去,圣上的意思,可就不是单单撤职不追究的事儿了。
欧家是补也不是,不补也不是。
蓉卿亲自下厨做了几个齐宵爱吃的菜等他回来,齐宵天擦着黑才到的家,蓉卿服侍他梳洗,问道:“太后娘娘没事吧?”
“病倒了。”齐宵说着微顿,“下午太医进进出出,我出宫时还未消停。”
太后娘娘这次只怕是真气的不轻啊,看上去圣上让了步,实则不但没让反而更是咄咄逼人,太后娘娘如果不气那倒是奇怪了。
至于真病假病就不重要了。
“公主呢?没什么动作吧。”两人说着出了净房,齐宵端了茶淡淡的道,“太子去劝了。”
这么说,赵玉敏还护着欧鸣的,蓉卿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