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看情形辽军这就要攻上来了。【 】”洛狄伏在用树桩和土石临时堆叠起来的矮垒上,半挽着弓,单眼瞄着坡下,重重吐了口唾沫,“他娘的,一万人攻这么个小坡,还要磨蹭这么久,一会儿上马,一会儿下马,真是死都不让人痛快!”
“这不挺好吗?他们要列阵,正好给我们腾出了准备的工夫。”鞔岢笑着应了一句,这位羌族老汉弥姜之性,不但手上挽着弓,腰上插着刀,身边还放着一柄钢枪。
羌人都已聚集一处,但他们并没有象一开始那样守在正面坡顶上,羌人们收集了还能找到的箱子,和残破的辎重车,靠着妇孺老人一起出力,用泥土和树桩距坡顶两丈的半坡腰处,匆匆垒起了数道半人多高的矮垒当成屏障,近千名千人都拥在这段两丈长短的斜坡上,看去竟有几分壁垒森严的感觉。
守在第一道屏障的自然是涂里琛,洛狄和塔虎带着十几名羌军也随着族长布在这最凶险之处,第二道屏障后是月歌和几十名受了伤,勉强还能一战的羌军,第三道屏障后是族中所剩的男子和老人,第四道屏障后是有些力气的妇女和年纪略大的孩子,这一道道屏障后站着的是这世上最后的羌人,持着兵器的双手用力紧握,就要用生命来写照视死如归四字。
另一些实在不能上阵的妇孺小孩则由几名羌军带着,他们备好了捆辎重的绳索,躲在坡顶上,只等开战一始,就趁着混乱从坡上其余三面陡坡处逃下。
这些羌人,便是被挑选出来的,欲用全族人来换取的性命。
“老叔,你又何必…”洛狄转过脸来,苦笑着看了看和他伏在第一道矮垒后的鞔岢,摇了摇头,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不然又该如何?”鞔岢猜到了他要说的话,笑了笑,“都这时候了,连妇女和孩子们都握起了刀枪,难道我还能再缩在后头,老人家就算死,也要死得骨气点。”他的笑声掩住了苍凉,还拍了拍趴在他身边的塔虎,“好大胆的小家伙,半道而击,你这主意出的不坏!”
“就算是要拼命,也得先拼掉几条辽狗子的命!”塔虎的声音里透着几分得意,或许是年少天真,又或许已萌死志,这孩子脸上看不出一分畏惧。
“大家小心,辽军就要上来了!”涂里琛紧握着斩刀,低声叮嘱:“塔虎,不要莽撞,义父不想看到你流血!”
“知道!”塔虎乖巧的应道,手上弓弦却已拉满,又回头看了眼被他藏在最后一道矮垒后的那匹辽军战马,轻轻一笑,向洛狄挤了挤眼。
“怪了,羌人怎么都守在半坡腰上?”坡下,若海看着半坡上的情景发楞:“就算困兽犹斗,为什么不守在坡顶,居高临下不是更好吗?”
“如果你是这样想,那就大错特错了,居高临下?就算在半坡上,羌族不也照样是居高临下吗?”智没有多做解释,却向窟哥成贤问道:“成贤,你看出什么来了没有?”
“想出这一招的羌人很聪明,最难得的是这股临危不馁的斗志!”窟哥成贤手点着半坡上的羌人,赞道:“这黄土坡虽小,也有一两里地方圆,如果羌人退守坡顶,看似占了居高临下的地利,可他们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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