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头,面露茫然。
破军校尉拉木独已经转过头去看主将图成欢,才发现在后方督战的图成欢也已经忍不住回头去看帅纛,这老将这辈子也不知独自督战过多少回,可像今日这般吃不透敌军意图,还是生平首次。
图成欢和拓拔战目光对视,两人脸色神色依然镇定,士气所在,这主帅和主将当然不能轻易作色,但两人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忧虑,他们不怕打硬仗,黑甲军也不是死不起人,但幽州城上的沉静太过反常,而他俩也清楚,护龙智一定在城上布着陷阱。
澹台麒烈盯着城楼,一直在嘀咕:“五丈高了!幽州城上怎么还是一动不动?真那么沉的住气?想等我们的人爬上城楼才开打?”
“六丈了!还是一动不动?他娘的,有种就一直站着别动,等儿郎们攀上城楼,也伸长脖子随我们砍!”
“七丈了!好,已经有儿郎爬到七丈高了…”
“不对?有点不对劲…”澹台麒烈突然瞪大了眼睛:“怎么我们的人也不动了?”
平原上的黑甲军几乎是一起瞪大了眼睛,战场上,这么多人同时瞪大了眼睛看向一处,实在罕见,但在此刻,所有黑甲的眼睛都直直定在幽州北门的城墙和云梯最高端的交接处,那些已经攀爬到云梯最顶端的衔刀死士。
五十架云梯,每架云梯上带头攀爬的衔刀死士都已攀到了云梯的最上一阶,按道理,七丈高的云梯斜搭在七丈高的雄城墙壁上,云梯最高端和城墙相比,当然会矮上一截,而图成欢的云梯特意加高了三尺,所以云梯最高端和幽州城墙顶多也就相差半人高的距离,这些死士此时就该一手按着云梯最上一阶木档,一手抄住衔在嘴里的钢刀,双脚用力一蹬,一个翻越,跳上城墙,然后钢刀奋力乱砍,和幽州城上的守军展开一寸一浴血的夺城恶战。
可是,攀到云梯最上端的衔刀死士这时居然都已停了下来,他们一手攀着云梯最高一阶,一手也已经取下了衔在嘴里的钢刀,却无人蹬梯翻越,却一个个都一动不动的僵在了云梯顶部。
因为云梯之上,离着幽州城墙,竟然还差着至少七八尺的高度,就算这些衔刀死士再是手足用力,使足了劲往上一跳,最多也就只是在城墙边上露个脑袋,然后就得一个个笔直往下掉。
“原来…原来我不是看花了眼?”澹台麒烈喃喃自语:“这幽州城墙,果然高出了一大截…”
“老大!”澹台麒烈愤愤扭头,大声道:“你不是说你特意派人丈量过幽州城墙,刚好是七丈高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可以连我都骗?”
“我确实派人丈量过…”同样看清楚这一幕的拓拔战双眉紧拧,只想闭上自己的眼睛,胸口却是一阵郁气上涌,“无赖!护龙七王…这几个无赖!竟然把城墙都加高了…无耻!无赖!”
幽州城头,忽然响起一阵哈哈大笑。
“傻了吧?哈哈哈哈!”
那是猛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