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么一想,我又想起上回从他脖子上看到的那枚玉佩。当时虽然没有近看,但那玉佩上所散发出来的清灵之气却非常纯正,绝对不是寻常首饰店里能买到的东西。
这个时候,我和张宝杉已经下到一楼,正顺着消防通道往配电房去。
可就是我即将走到配电房门口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脚不能动了。
低头一看,我这才发现有几只惨白的手正从往下延伸的台阶上伸出来,牢牢地握在我和张宝杉的脚踝上。
“娘哎,这又是哪来的孤魂野鬼?”
张宝杉一边怪叫着一边把戴着佛珠的手腕往过一伸,在一股强大的佛力之下,那几只紧紧握在我们脚踝上的怪手立刻又全都缩了回去。
正当我们以为这下可以毫无障碍地到达配电房时,一阵刺耳的咯吱声却突然从前面黑暗的楼道中传了过来。
我拿出手机按亮屏幕,眯起眼睛朝那光亮里一看,便看到一个体型瘦长的男人,正像猫一样趴在墙壁上,慢慢朝我们这边爬过来。
“这、这不是方丹青么?”
张宝杉一看,立刻指着男人那张恐怖的脸大叫道。
没错,那就是方丹青。虽然只见过一回面,但他那幅狰狞的遗容却让人印象深刻。双眼圆瞪,五官移位,这可不是每个死人都能办得到的。
就在张宝杉大惊小怪的同时,变成厉鬼的方丹青也动作迅速地从墙壁上爬了过来,他先是趴在原地朝我们咧了咧嘴,然后嘴巴一张就朝我肩头上扑了过来。
“我擦,他这是变成鬼了还是变成狗了啊?怎么乱咬人!”
我一边慌手忙脚避开他的攻击一边忍不住吐槽。
鉴于眼前这只是实的实的鬼,所以这回张宝杉便毫不犹豫地拔出了桃木剑,瞬间便把方丹青逼得连连后退起来。
然而事情到这里还不算完,就在我们把方丹青逼得退回了黑暗中之后,一阵低微而又异常清晰的女人哭泣声也立刻从我们身后传了过来。
我和张宝杉循着这哭声回头一看,便望到一个穿着高根鞋和套装短裙的女人,正站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嘤嘤地哭着。
她一边哭一边用手抹着脸上的眼泪,但让人惊恐的是,那些她以为是眼泪的东西,其实并不是泪水,而是混着脑浆的鲜血。
望着她把那些脑浆和鲜血不断地从眼角上抹开,沾得脸上和手臂上到处都是,我胃里禁不住开始一阵阵翻涌。
就在这时候,那个哭泣的女人突然抬起头来朝我和张宝杉这边看了一眼。
我一看她的脸,好不忍下来的那股呕吐感立刻更强烈,直接扭过头朝地上干呕了起来。
她的一个眼珠子居然是掉出来的,脑门也从额头上大大地裂开来,露出里面沾着肉丝的颅骨,那些脑浆和血水不断顺着这个裂缝往下流,呼得满脸都是。
张宝杉平时虽然少有变脸的时候,但这时也忍不住有些嫌恶心地皱了皱眉头。
“给我……把它给我……”
这时,一直哭个不停的女人也终于停了下来,一脸渴望地朝着我张宝杉的方向一边走一边伸着手,像是在讨什么东西。
“什、什、什么东西给你?”
一看到她过来,张宝杉立刻下意识地往我身前站了站,然后结结巴巴地问道。
“眼睛,把眼睛给我。”
她一边说一边朝我们走,直到借着手机屏幕的微光看清她的面容时,我才发现这个女人原来是叶蓓蓓。可能是因为跳楼的时候摔得太严重,她的脑袋已经摔得完全变形,一个眼珠子也从眼眶里掉了出来。
不过她自己好像并不知道,只不停地向我和张宝杉讨眼睛。
可这东西哪能随便给人呢?
我一边在心里想一边拉着张宝杉又朝后退了退。
可能是因为跟叶蓓蓓比较熟悉,又觉得她确实死得太惨的缘故,举着桃木剑的张宝杉迟迟不能对他下手。我心里也多少觉得这个女人有些可怜,遇到像顾起种这样衣冠禽兽的朋友,到最后连究竟是被哪个杀死的都搞不清楚。
而就在我们节节后退的同时,之前退到黑暗中的方丹青也不知什么时候从蛰伏的地方爬了出来,像蜘蛛侠一样挂在墙壁上,瞪着一双青白的眼睛虎视眈眈地望着我们。
看清眼前的形势,我心里顿时也有些慌。这前狼后虎的,可如何是好?
然而,一阵薄薄的雾气这时却突然从通道里渐渐弥漫起来,慢慢地充塞了整个空间。在雾气中,周遭的一切声音都沉寂了下来,变得死一般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