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抬起,看向虞娘,良久笑了笑。
确实,一开始因为白景,她差点误入了牛角尖,她出手去救百姓,一开始就是为了百姓,是她被柳阡殇扰乱了思绪,将这事也当做了争夺的东西。
“虞娘,通知万草阁的所有弟子,整装药材,前往扬州。另外,让刘子舒在半道处等我。”月浅栖开口说道。
虞娘皱眉:“小姐,你也要去?”
“既然他们敢出手,这毒定是极为难解,薄逸不在,我岂能坐视不理?”月浅栖一笑。
“好,我这就去办。”虞娘将袍子放在月浅栖面前的桌案上,起身走了出去,到门口是轻轻一跃,消失在了黑暗中。
月浅栖看向窗外,神色微凉。
此时,雨水依旧淋淋的下着,夜色渐浓,子时的钟声已经敲响。
议政殿的灯火依旧亮着,所有臣子齐齐跪在地上,包括许丞相,均不敢放松一分。而不时有人被拉出去雨中杖责,卸去官帽和官服,更让众大臣人人自危。
吕皇满脸冷然,端坐在龙椅上,眼里的冰冷和犀利直射向众人,已经三四个时辰了,吕皇依旧没有松口的意思,众人这时也意识到了,吕皇这次,是真动怒了。
天子一怒,流血千里。
“陛下,皇夫大人在外求见。”苏公公硬着头皮走了进来说道。
吕皇神色不变,心中冷笑了一声:“让他滚,不滚就在外面跪着,跪到瘟疫之事解决为止。”
“诺。”苏公公一惊,连忙走了出去,无视了许丞相的冷眼。
往日里吕皇虽然不喜许易,却不会当着人的面给他难堪,毕竟许丞相还摆在那儿,可如今却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如此不留情面,可见是矛头直对许家的,他一个奴才,可不敢逆了主子的意思。
“陛下,皇夫大人…”许丞相开口。
“许丞相,你莫不是忘了朕方才的话,若想不出解决的办法,谁开口说一句废话,就脱了官服滚,朕的朝廷,不是养废物听闲话的地方。朕念你许家之功,这次便不予计较。”吕皇厉声打断他的话,眼里的冰冷直向许丞相。
许丞相一惊,看了她一眼,垂下眼道:“谢陛下。”
众人面面相觑,见许丞相都被吕皇骂的毫不留情,纷纷闭了嘴,垂下头降低存在感。
吕皇一见他们这样,更加气了,一把将砚台摔了下去:“一群废物。”
“陛下息怒。”众臣大惊,连忙道。
这厢,苏公公出去传了话,许易却没走,他看着里头摇晃的灯光,走到雨中,掀袍跪了下。
此刻,他一身素色的长袍,绣着栩栩如生的兰花,整个人清瘦俊雅,宛如堂堂君子,雨水将他的衣袍打湿,也丝毫不显半分狼狈。
苏公公打着伞过来,为难道:“皇夫大人,您这是何必呢,陛下想见您自然会见,您何苦让自己受罪,坏了身子。”
“苏公公,你退下吧。”许易面色清冷,语气亦是微冷。
苏公公叹了口气,也没多坚持,将伞给了他,便跑了回去。
他跟随吕皇二十年,吕皇和许易之间的事他不算全知道,但多多少少还是知道点的,平日里,也最不愿遇到这位皇夫大人。因为不管事情办的是好是坏,都会受到吕皇的几天冷待。
没多久,又有一个三品大臣被禁卫军拉了出来,脱了官服官帽开始杖责,一声声惨叫在雨夜中格外凄惨。
许易面色无常,似乎没有看见,没有听见一般。
公主府中,灯火通明。
“公主,您别看了,这些医术,太医院那些老头子都已经翻完过了。”宋言无奈的看着晏娇娆,心里却在怀疑她懂多少药理。
“我知道。”晏娇娆没抬头道:“别干坐着了,过来帮我一起找,看看有那些毒发作时形同瘟疫的。”
“毒?”宋言一愣:“公主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江南的传染之病不是瘟疫?”
“能传染的除了瘟疫还有鼠疫呢。”
“…这有何区别。”宋言无语道。
晏娇娆笑了笑,这才抬头看向宋言:“这个季节多雨,不算是好天气,但瘟疫这种事爆发的几率却是不大的,这次皇姐没有做防患措施也是因为觉的不会爆发瘟疫,否则她的谨慎力可不低的。再则,上次收到的消息里可是提过,皇姐是做了隔离处理的,将本身有病之人都是格外安排起来的,并且派了人照看。如此还能爆发这么迅速的瘟疫,岂不是太巧合了。”
“长公主做的确实好,可若真的是瘟疫呢?”宋言挑眉,心里却已经有点相信了。
这次的事,真的是太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