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西下,温润的阳光从人缝中射进来,正好照在黎嘉骏的脸上,她眯了眯眼,皱起了脸。
小小的一个动作,却让远处的二哥跟脚下被打了一枪似的一跳,他前冲了了两步,硬生生停下,急喘了两口气,却没敢再往前。
黎嘉骏没理他,拿西装擦了擦脸,转身缓缓的往来路走去。
人群外的冷风吹凉了她的脸颊,她呼出一口浊气,努力平复剧烈跳动的心脏,她太需要冷静了,这么百般默念着,可她还是气喘不匀,只觉得脑子一阵阵胀痛,昏昏沉沉的。
后面有持续不断的发动机声,她霍的停步转身,后面就像玩红灯停绿灯行一样定住了一人一车,二哥站在轿车前面,双手抓着大盖帽,探头看她的样子被抓个正着。
黎嘉骏冷冷的看了他一会儿,又探头看看车里,车里的司机穿着东北军的军装,总算不是个日本人。
“……骏儿。”
黎嘉骏抬了抬西装:“不好意思啊黎长官,小的笨,熨衣服这种小事儿都干不好,要不您打我一顿?”
“骏儿!”黎二少皱眉,他走上前拿过西装,“我……我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你又没拿个狗链子把我锁起来,总有一天我会知道的,你想好怎么忽悠我了吗?”
他捧着西装,低头没说话。
黎嘉骏等了一会儿,点点头:“好吧。”她咬了咬牙,压低声音又问了一遍:“哥,有苦衷吗?”
“……”没回答。
耸肩,她还是只能说了句:“好吧。”然后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转身就走。
没有办法了,怪她已经解了琼瑶奶奶的毒,太过为人着想,一哭二闹的最好时机已经过去了,看他那副沉默不敢抬头的样子,这时候她就算冲回去直接上吊,恐怕死透了都没人知道。
说不定是因为司机太厉害?是个高级特务?所以他什么都不敢说?
黎嘉骏觉得自己简直是开了脑洞在替黎二少辩护,明明她自己就在怀疑不是吗?明明那群人说的时候她什么都反驳不了。
如果为了两张车票,至于做到这一步吗?如果真是这样,她宁愿不要了,又不是非走不可,在这儿也不是活不下去,满洲国那么多年,难道都不和关里交流了?难道所有人要入关都得给先日本人当狗腿子?打死她都不信!
进得大门,轿车停在外面,听到二哥关门的声音,她再次转身,几乎是咬着牙又说了句:“如果是为了车票,我们不要了好不好?又不是一辈子回不了了,你何必要做到人神共愤的地步!”
黎二少顿了顿,摇摇头:“不是……”
“不是什么?”
他又不说话了,仔细看了看她:“没人欺负你吧?”
黎嘉骏简直气急,她揪着头发抓狂的尖叫了一声,转头蹭蹭蹭奔上楼,跑回自己的房间坐着,左思右想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听到二哥的脚步声路过,在她门口顿了顿,径直走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卧槽!这是要友尽的节奏啊!黎嘉骏气都不顺了,她听着二哥在边上走来走去,蹭的站起来走过去,堵住黎二少的门:“不行了我要撒泼!”
黎二少一怔,苦笑了一下,他刚才已经换好了另一套西服,正带着手套,此时叹口气:“骏儿,别闹。”
“你不说清楚我就撒泼啦!”黎嘉骏怒吼,“我从楼梯滚下去!你信不信!”
“信。”黎二少点头,“滚之前给凳儿爷翻个身吧,等我回来弄就太迟了,他会很难受。”
“……”一鼓作气。
“还有,我托人备齐了几个病人要的药,一会儿会有人送来,你要是放心,就交给鲁大哥去煎?”
“……”再而衰。
“妹子,你信我吗?”
“……”黎嘉骏力竭了。
黎二少叹口气,他摸摸黎嘉骏的头,短发被揉得毛茸茸的,她不爽的躲了躲,却又被二哥轻轻抱了抱。
这一抱,轻而易举地让开了门。
他还是走了出去。
去过那该死的遭人唾骂的夜生活。
对横遭连累的妹子连句对不起也没有。
……那他肯定问心无愧。
黎嘉骏顶着一头乱毛很凄惶的站在楼上看着黎二少走出去,她回头看了看二哥开着的房门,平时他也不锁门的,因为黎嘉骏每天都要打扫,今天她已经打扫过了,可经过下午这一遭,她突然很像再“打扫”一下。
她走进去,看着房中熟悉的摆设,黎二少在房里的时间很少,房间空旷的和酒店标间一样,她唯一能搜的就只有书桌……和衣橱。
书桌其实她经常翻,二哥让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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