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像是没有尽头一般的鬼哭狼嚎。
秋山四周,四下茫茫,到处都是冻死人的冰雪,没有半点人烟,好在凤无殇并没有追击他们的意思,所以他们离开的还算从容。
慕容久久一直面无表情的窝在那个怀抱里,一动不动。
直到百里煜华将她带到了一处,暂且可遮挡寒风的山洞,她依旧如木偶一般,任凭对方将自己放在铺了斗篷的石头上。
因为她在凤家的日子,素来养尊处优,双脚嫌少走路沾雪,上山的路,也是凤无殇背着她走的,所以她只穿了一双闺中的绣鞋。
但她刚才却踩着这双绣鞋在雪地里走了许久。
百里煜华将她放好,便迅速的弯下身,果然,精致的珍珠绣鞋已经湿透了,遇风便有结冰的架势,但他手边没有为她取暖的东西。
只好将她冰凉的双足,心疼的揣进了自己的怀里。
大概也因为这份丝丝的温暖,慕容久久万念俱灰的心,方才有了一丝的生气。
她低下头,淡淡的凝望着跟前的男人,尊贵如他,这样委屈蹲着的动作,真的很不适合他,但被他做来,却依旧好看,没有半点违和感。
说起来,他们分别了几乎有一月之久,彼此的思念早已刻入了骨髓,在看不到他的日子里,慕容久久几乎都不敢去思念。
她私下也想过很多,与他这样重逢的画面,想自己一定会没出息,不顾一切的扑入他的怀里,再也不出来。
今生今世,她只要他,谁也不能拦着,才发现,原来自己的骨子里,也藏着如此霸道的占有欲。
但随又想到今日的结局。
二人竟是无言的两两相望,谁也没有说话。
慕容久久终于忍不住苦笑出声,试图几次张嘴,但总发不出声,最后才沙哑着声,无比艰难的问:“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知道这个血咒,让我不能为你留后的?”
“在夜城的时候,无缺先生告诉我的,只是那时还不知道,与你命定之人是谁,”百里煜华仔细的给她温着双足,平静的道。
慕容久久的眸中的出现了几分了然,原来那么早。
“可你为什么要隐瞒我?”
百里煜华俊美的面上,明显要比在明璃时,消瘦了许多,但一双琉璃般的凤眸,一如记忆中一样,望着她时,永远的灼灼生辉。
他喉结轻动,缓缓的道。
“既然有些事情已经无法改变,又何必要让你辛苦背负,我一个人,替你背负就够了,可惜……原以为你仅仅只是不能为我留后,后来才知,你若嫁我,还可能命不久矣。”
这点,倒是慕容久久不知道的。
但那时,她跟百里煜华,早就成就好事,不能更改。
“所以从凤无殇出现,我们到明璃之后,你就已经开始计划着,如此将我送到凤无殇的身边,逼着他为我解除血咒吗?”
这一刻,慕容久久忽然想起百里煜华与凤无殇初见时,争锋相对的反常。
又想起那日洞房花烛,他哄着她,与她一同喝下的那碗汤药。
新婚数日,与她格外的痴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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