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妆走在宫道上,心绪沉沉,而天色仿佛呼应着容妆的心情,越发的阴郁起来,黑云压顶,雾霭朦胧,如是风雨欲来的前兆。
回到千霁宫时早已入夜,容妆绕过观书阁旁路,打算走到后面角落的宫婢寝阁,赶得也巧了,恰逢遇见元旖揉着手腕从阁里走了出来。
容妆忙靠边行礼道:“谨嫔娘娘。”
元旖扫她一眼,院子里灯光火红,她的脸庞耀的一片潋滟嫣红,满目却皆是冷然,细声问容妆:“你去了哪里,宫门都快上锁了才回来,本宫怎么不知道?”
容妆不卑不亢回答道:“夙玉宫夕昭仪派人来传,娘娘在专心致志的为皇上抄录佛经,奴婢不敢打扰,便自作主张随着去了,奴婢想娘娘大度,必不会在这等小事斤斤计较。”
这话落在元旖耳中,自然是怎么听怎么刺耳,“小事?”元旖嗤笑,“你如今可不是御前的人,在本宫宫里是最低等的婢子,哪里有资格肆意进出!”
“娘娘息怒。”
元旖抄了许久佛经,心里的怒气正无处发泄,如今看着容妆不卑不亢的面容,顿时激起了燥烦,便恶狠狠道:“贱婢,你就给本宫跪在这里,没有本宫的允许不准起身。”元旖挥手示意,她身后两个贴身侍婢过去,按着容妆,踢她的膝盖。
令元旖吃惊的是,容妆这次没有任由她摆布,捏圆捏扁。
而是甩开了那两个侍婢,对元旖道:“娘娘若是不想在皇上面前破坏了那副仁德的印象,就请放了奴婢。”
“你敢威胁本宫?依你的意思,本宫连惩处自己宫人的资格都没有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若是真有本事,也不会成为玄景宫弃婢,皇上会为了你不喜本宫?”元旖冷笑,走过去,扬手落下,‘啪’的声音回响,容妆被她打的头一偏,脸上登时火辣辣的刺痛,元旖傲然相问,“你当如何?”
容妆抬手捂着脸,轻轻摩挲,没有作答。
而元旖冷声,“你就给本宫跪在这里,一夜!”随后元旖唤来两个守在近处的内监,合力将容妆推摔在地上。
容妆不再反抗,跪在原地不语,元旖嗤笑一声,水袖一甩,盈盈离开。
静谧的院落唯闻风声拂过枝叶簌簌,天际轰隆隆的作响,沉闷的雷声如擂鼓,却压抑到了心底。
豆大的雨滴稀疏落下,不出片刻即成磅礴之势,哗哗落地的声响在耳际响起,容妆心里的痛楚也一点点随着浮现。
心里蔓延着苦涩堵满了一颗心,大雨打落在身上,微微的疼,却也盖不过心里的疼。
深宫冗长的岁月已让她心力交瘁,却还要尽力保护着想要保护的人,呵护想要呵护的人。
时日漫长而艰辛,唯有那一个人是救赎,入目是慰藉,想起是充实。
却终究不能并肩而行,比肩而立。
爱恨苦,相思苦,求不得。
她没有容衿的勇敢无顾,她不敢尝试去争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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