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头的。
听到魏一鸣的反驳,江远航跟江心朵都沉默下来了。
他们江家何尝又不是对不起人家一鸣哥呢?一鸣哥有前来报复吗?
在场的大人忽然沉默了下来,两个小朋友也不敢打扰,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江贝贝还是乖乖地吃点心,而对点心兴趣不大的范逸展则是取出背包里的PDA开始上网。
“对不起,一鸣哥。”
最后,还是江心朵首先开口打破沉默,而江远航则是紧抿着嘴看着窗外不说话。
“你也是受害者,不需要跟我道歉。”魏一鸣坦然一笑,才又望向江远航倔强的侧脸,“小航,我也不是想倚老卖老来劝你什么。只是想置身处地地告诉你,你的痛苦,你的怨恨,我都可以理解。可有时候一个劲的钻牛角尖,自己便成了伤害自己最深的人,让你陷入无法自拔的痛苦与怨恨的人正是你自己。当初我一个人孤身去到美国,每次我一想起命运对我的不公,感觉到迷茫无所措时,我就会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开灯,不开窗,让黑暗完全包裹自己。可是,有一次,我越躲越痛苦,索性起来打开窗帘,从外面直射进来的阳光让我豁然开朗了。”
“一鸣哥,我不是你。没有这么多文艺细胞把生活看得如此通透。”江远航终于开口,却仍旧坚守着他自己的想法。
“不。你只是需要时间。”魏一鸣坦然道。
他年纪还小,但经历的事情确实是他比更坎坷得多,可是这么多年,他不是一样走过来了吗?是事实的真相让他一心一意被仇恨蒙蔽了。
“一鸣哥,谢谢你。”谢谢他对她们江家的谅解。而他那一番话也让她有被点醒的感觉。
“傻瓜,跟我说什么谢谢。”魏一鸣莞尔一笑,伸手习惯性伸手摸一下她的头顶。
一旁看着的范逸展却开口严肃道:“叔叔,中国有句俗话‘男女授受不亲’,你不可以随便碰我妈咪。”
“你妈咪跟我就像你跟贝贝一样,我们一起长大如同亲兄妹,我为什么不能摸她?”魏一鸣故意逗那个稳重的小家伙。
孩子,她的孩子,她与那个男人的孩子啊!他们再亲,也比不过她与那个男人亲,他们是睡在同一张床上的夫妻,就算曾经的分离也阻止不了他们在一起。
下辈子他如果还能比他更早的遇见她,他一定不会再傻得任她从眼前离开。
“如同亲兄妹,但不是亲兄妹啊!”范逸展很快地反击。
江心朵尴尬地笑着捏着他的脸,“好啦,小逸,大人在说话呢。”
“爹地告诉我,当有什么不理解的时候,小孩也可以跟大人抗议的。”
“快点吃蛋糕。”江心朵把自己面前的那块推到他面前,想堵住他的嘴。范仲南真是的,这样教孩子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我不喜欢吃,妹妹,你要不要?”范逸展把面前的小蛋糕又推到正在努力吃东西的妹妹面前。
江贝贝嘟着嘴嚷嚷,“要、要……”
“慢点吃,都给你,不要呛到。”范逸展担心地看着妹妹。
为什么小女生都那么喜欢吃甜点啊?
看到两个孩子已经转移注意力,江心朵重新把脸面对弟弟,问出在她脑子盘旋许多天的问题,“小航,他的电脑被人入侵,是不是你做的?”
“是又怎么样?”江远航满不在乎道,他又没有入侵成功,而且还被人当场抓住,他没料错的话,抓他的人就是隔壁关景睿那个臭小鬼。
年纪小小道行如此高深,竟然敢来抓他,下次他回墨尔本,非揪他出来暴打一顿不可。
只是,等到下一次他见到他的时候,他的身价早已大翻天,谁敢碰他一根毫毛?
而虽然在猛吃点心的江贝贝却仍旧是耳尖地听到了,胖呼呼的小手指着他,“舅舅,你怎么可以这么坏?竟敢入侵我爹地电脑!”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范逸展带着些许地不满问道。
“只是想探探他在投资哪几支股票而已。反正我跟一鸣哥与他的赌约已经输了。”
“什么赌约?”江心朵只想问他为什么要入侵他的电脑,没料到他们之间竟然还有她不知道的所谓赌约。
难道是那天晚上他们去范家跟范仲南谈的事情就是什么鬼赌约?
魏一鸣略显尴尬地轻咳一声,“也没有什么。就是大家切磋一下各自投资手段而已。”
“切磋需要大半夜也去找他吗?还立下赌约?小航,你输了多少?”
“姐,我们没有输钱。我那时候去找他只是想让他确认那张支票的事情,顺便探探他的底。一鸣哥跟他赌,如果他输了,不能跟你结婚,他们要公平竟争。”江远航无耻的出卖了魏一鸣。
“他也同意?”江心朵想不到这两个男人竟然拿她当赌约?这算什么?
“同意啊。姐,这件事,范仲南不会连这件事也不告诉你吧?”江远航就是不想让范仲南好过。
“你不必再挑拨我跟他的关系。这件事你们三个都有份。实在是太过份了。”江心朵气恼地从位置上站起来,“小逸,贝贝,我们走。”
两个孩子很快地配合妈咪站起来,江心朵一手牵一个就走。
“朵朵,那件事只是——”魏一鸣站起来,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想解释,她却连头也不回一下。
他无奈地坐下来,瞪着一脸故意的江远航,“你这小子,总有一天栽跟头。”
江远航耸耸肩:“等到那一天再说。”
——
新加坡。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真的是很奇妙。
杨容容做完检查后拿着准妈妈手册出来时,又在医院大厅里碰到了马培育。
“HI,好久不见。”马培育笑着上前招呼,“什么时候回新加坡的?我昨天碰到你爹地,他还说你在墨尔本分公司,怎么今天人就出现在这里了?”
马同学,你一连串的问题,想要我先回哪个啊?
杨容容白他一眼,“我回新加坡办点私人事情,我爹地并不知道。你哪天碰到他千万别给我说漏嘴了,听到没有?”
说完后还握紧拳头在他面前挥舞了一下,
“原来你瞒着你爹地回来啊?那来医院干嘛?不舒服?”马培育被她挥舞的拳头吓得后退了两步,却又好奇地打量着她好像变得圆润不少的身材,脸色也红润,刚才他甚至还能感觉到她挥拳时的力道。
“关你什么事,啰嗦!”杨容容啐他一口,正想转身离开,手提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她为他特别设定的铃声。
这段时间因为公司的事情,他忙得几乎不着家,当然没空理会他父母那边,也没空理会她肚子是不是又圆了一圈,满三个月呢!他却不知道他做了爹地。
那天与他父母不欢而散后,她最终还是没有跟他说起。
但看这情况,估计也不瞒不了多久了!
还是找个机会说吧,结不结婚是另外一回事,瞒着他又是另一回事。
她叹口气拉开手提包,找手机,却翻了半天,手机拿起来时,另一只手上拿着的准妈妈手册却掉到了地上。
她一边接电话一边蹲下身子想要捡起来,另一只大手代劳了。
“喂,还给我。”杨容容想不到马培育这男人这么多事,谁要他捡啊!把她原本想要给孩子他爸看的东西给先看了!
“容容,怎么了?”那么季哲在电话接通后,却听到她传来一声呼喊有些担心地问道。
“没事,我等会给你电话。”杨容容不由分说地挂了电话,“马培育,马上闭上你的眼睛。”
可惜,马同学的眼睛没瞎,早把封面上准妈妈手册几个字及持有人名字看个一清二楚了。
就算还给她无所谓了!不过,对于这个女人会未婚怀孕又瞒着家人的事情他还是有些惊讶,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对那个让她怀孕的男人有些嫉妒,为什么不把她娶回家?
如果是他,立马拉去注册登记,挂上马太太的名号!就算以后天天被打也甘之如饴。
“孩子他爹地呢?”他讪讪地笑着把那本东西递给她。
“问那么多做什么?”杨容容迅速把本子放进手提包,“马培育,你最好当作什么也没有看到。”
“这么紧张干嘛?什么时候请我喝喜酒?”
“不知道。别挡路,我走了。”她还要回个电话给季哲。
他们会不会结婚还是个问题呢!就算不结婚又如何?想到上次去他家与他父母相见的情形,她已经对婚姻没有任何幻想了。
两人不结婚,一起把孩子养大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这阵子她是这么想的,郁结的心情也开阔了。
“是不是季总?他不愿意结婚吗?”杨容容不想多谈,可马同学却紧追不舍,让杨容容想打个电话都烦。
“是他的又怎么样?结不结婚是我们的事情,好吗?”马同学,你操的是哪门子的心?
“难道你要未婚生子不成?杨容容,你爹地一定不会同意的。”他爹地可是一心盼着她早点找个男人嫁了呢!
昨天见面的时候,他还鼓励他去墨尔本找她玩呢!
“我要未婚生子也是我家的事情,关你什么事啊?”
“我在关心你耶。”
“不要你关心。”
两人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里大声地说着话,未料到这样的对话已经让人听了去。
“没想到杨小姐思想这么开放,未婚生子也可以在大众庭之下宣扬。”
听到那个从后方传来的声音,杨容容回头——
这个世上,不仅是有缘人会相见,冤家也会路窄的。
杨容容怎么也没想到,又在这里碰到钱晓柔,还有季母。
钱晓柔明显是陪季母来的,说完话后脸上是幸灾乐祸的表情,而季母的脸色也不好看。
“钱小姐,关你什么事?”这里不是季家,她可不会给她半点面子,就算季母也在又如何?反正她就是不喜欢她了,大概她怎么做,怎么讨好也没用的,所以,她现在说话又变得毫无顾忌了,“我杨家不要说养一个孩子,就是十个也养得起。”
“你真的有孩子了?”季母望着她尚平平的肚子,如果她真的孩子,那他们家季哲更是不可能与她分开了。只是,她实在是无法说出她会因为孩子而喜欢杨容容的话。
“是。”杨容容不卑不亢道。
“多大了?阿哲知道了吗?”如果她儿子知道的话,肯定不会一点也不透露的。
看到季母这么关心杨容容肚子里是否真的有孩子,钱晓柔脸上的表情变得幽怨,“季妈妈,她怀的孩子未必是季哲哥的,如果真是季哲哥的,会是其它男人陪她来医院吗?”
“钱小姐,你再说一句对我孩子不敬的话,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杨容容怒意横生的地瞪着她,让她不由得后退了一步,“季妈妈,我只是想确定一下,她怎么那么凶?”
“这位小姐,你知不知道血口喷人四个字怎么写?不介意教你。我跟容容只是朋友,别诬蔑她的名声。”马培育一脸严肃地警告道。
“朋友也只是你们自己在说,谁知道!”钱晓柔咬着唇,露出楚楚可怜的模样,“上次,在EquinoxComplex餐厅,我跟季哲哥去的时候碰到你们在一起吃法式浪漫大餐,还有一次,你们手牵手一起在医院门口——”
“杨小姐,这孩子真是我们家阿哲的吗?”季母听到钱晓柔这么一说心有凄凄的问。特别是看到容容与马同学站在一起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像是亲呢,现在的年轻人,男女关系复杂可不是老一辈人可以理解的。
如果刚才钱晓柔刚才的话已经让杨容容很生气的话,那现在季母的怀疑无疑是当众给她甩了一巴掌,她现在是怒火攻心了,可是心里越是恼火,她脸上却笑得更开心了。
主动伸出手亲呢地挽住马培育的手,言笑宴宴道:“就算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季哲的,我也要带着他嫁给他,让他做个现成的爹地。”
“你——你——”季母实在是被杨容容的话气得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
而钱晓柔则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脸皮怎么这么厚?”
“我就是脸皮厚也不关你的事,这辈子季哲都是我的男人,没你的份,最好滚远点!”放下话后杨容容提着包扬长而去。
而跟在她身后的马培育却觉得自己有可能成为倒霉鬼,不是被人揍一顿,就是——
总之绝对没有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