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嘴里说着抱歉,脸上的表情可没有半点的歉意。
“范总裁,很荣幸见到你。”Ken先生虽然已经五十多岁,但一身学者的儒雅气息却不会让人讨厌,而他主动伸出来的手让人无法拒绝。
“请坐。”与之交握过后,范仲南率先坐了下来,“不知Ken先生今日前来,有什么事?”范仲南言谈间尽是公事公办的态度。
“我是特意过来,感谢你们范家这些年对Sally的照顾。”他说得言真意恳。
“Sally是我妹妹,照顾好她是我的责任,Ken先生不必言谢。”
“我知道她是你妹妹。”Ken先生叹息一声,“但不可否认,她也是我女儿。可这些年,我却不知道她的存在,我非常遗憾错过了这么久,我希望——”
他的话没有说完,却被范仲南打断了。
“没有人承认她是你女儿,Ken先生,既然她的存在你已经错过了二十多年,你可以继续错过下去。这样对大家都好。”
真真的身份一旦公开出去,对范家,对琼斯家族来说,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更不要说对她本身有多大的伤害。
如果不是他冒然来认亲,真真绝无可能知道自己的身世,这个冲击对她来说,真的不小。
不过,范仲南最好奇的是,他为什么会在二十多年后才来认亲?
是谁透露这个消息给他的?
“范总裁,你也知道,我膝下无儿女,我只是想认回她,不会给双方家族造成困扰。”最重要的是,她是他与明珠的女儿。
当年他是真心的爱叶明珠,可惜这一段错轨的姻缘仍旧是断了。
当年的他一意孤行地脱离家族,只想做一个医生过着简简单单的生活,他与叶明珠之间的事情被发现,叶明珠被范家软禁起来后,他根本没有能耐与范家抗衡。
而且,就算他有心,以当时他们之间这种关系,闹出来只会让双方家族都难堪。
再后来,范吉恩去世,他也就再没有办法见到她一面,浑浑沉沉地过了几年,他离开了伦敦去美国继续他的医学研究,两个月前才被女王大学聘请回来。他没料到,几十年之后再回伦敦却得到了这样一个惊人的消息。
“抱歉,Ken先生。我不认同你们之间的血缘关系。这件事到此为止。”范仲南淡淡的拒绝了。“如果你今天前来,就是要与我谈这件事,我无话可说。我还有事情要忙,不奉陪了。”他站了起来欲送客。
“范总裁,你知道我有权利要回她的。”Ken也站了起来,语气里多了一抹强硬。
“如果你真的想要与范家公开撕脸,到时无法收场的可是你们琼斯家族。要打官司,我不介意。你最好想清楚,或者回去跟你们族长商量好了再来跟我谈。”
琼斯家族那么注重脸面,怎么可能任他做出这种丢人的事?
而且,如果他认回了这个女儿,琼斯家族的其它族人一定会反对到底,据他所知,这位肯。琼斯先生虽然不介入家族事业,这些年也不在伦敦,但他手上可是握有家族企业百分之十的股权。
他一生未娶,如今冒出个女儿来,不是为了争夺财产吗?谁愿意呢?
看着范仲南毫无商量余地的语气,肯。琼斯吁出一口气,外人传言范仲南行事强势独裁,他总算是见识到了,果然还是范仁敬生出来的种!
他年纪比他大二十多岁,在他面前气势却仍旧低了好几分。
“我想跟你谈个交易,如何?”他无奈地开口。
范仲南挑了挑眉看他想如何。
“惠达高科有一个高达百亿英磅的招标案,听说范氏也有意向投标,我可以说服族长退出。”
“你觉得这么重大的案子,从未参与公司运营的你有权力左右他的想法?”范仲南倒是稀奇了。
“族长是我的亲哥哥,我自然有办法让他同意。”他的亲哥哥当初并非是族长的第一人选,能做上族长,无非是他动了手段占了另一个兄弟的股权,仗着比别人多百分之三的股权坐上了族长之位。
琼斯家族董事会里无一个外人,多的是想把他拉下马的。如果他愿意让出手上这百分之十的股份,那他无疑稳做族长之位。
这样的交易是很划算的。至于要怎么跟董事会交待,那但是族长自己的事情了。
“你觉得我会答应?”
这个案子,范仲南看中的是范氏财团目前没有涉及的能源开发领域。
惠达高科掌握着核心技术,而他们范氏财团拥有的雄厚的财力,技术加财力的融合,未来几年,一定可以为范氏带来源源不断的利润。
事实上,他早有计划,这次中标,一年之后他便会将整个惠达高科兼并过来。琼斯家族不会是他的对手,但也会让他们范氏的底价得提高不少。
“我不会与你闹上法庭。如果她不反对的话,我只是想偶尔与她见个面。”
范仲南没有再回应他,转身率先离开会客厅。
肯。琼斯离开范家,坐上一直在门外等着的车子里。
“他答应了吗?”坐在驾驶室里的是一名年纪很轻,看起来不过25、6岁的东方女子。
“没这么容易。”肯。琼斯淡淡道。
“你真的那么想认回女儿?”
女子发动了车子,准备离开。
“他是我与明珠的孩子。”
“范仲南可不是一般人。”
“回去吧。”肯摆明了不愿意多谈。
车子缓缓启动,女子看了一眼细雨的范家大宅后,踩下油门离开,眼里却多了一抹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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