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韩玲的脸顿时红了。
韩珮很是看不惯韩玲巴结韩璎的样子,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韩玲最怕这位嫡姐,当即低下头一声不吭了。
韩璎嘴角噙着一抹微笑,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和隔壁坐着的韩琰低声交谈起来。
用罢饭韩璎由二夫人方氏的陪房唐大贵家的引着去了老太太院子西边的跨院。
徐妈妈已经带着浣夏、漱冬以及那些从玉溪带来的婆子和小丫鬟整理收拾好一切,尽等着韩璎回去了。
韩璎今日在侯府内走路太多,走得脚疼,一进堂屋便在新铺设的锦榻上靠着绣花抱枕坐了下来,撒娇道:“妈妈,我脚疼得慌!”
徐妈妈忙上前斜签着身子在锦榻边缘坐了,脱了韩璎的绣鞋,拿了帕子蒙在白纱袜上开始为她做按摩。
唐大贵家的侍立一旁,悄悄打量了一番,发现原先为迎接二姑娘进行的那些崭新却不值钱的铺排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更奢华更舒适的摆设铺排——榻上铺的是胭脂红绣樱花轻罗厚褥,放的是四对胭脂红绣樱花轻罗抱枕;锦榻中间放着一个精致的黄花梨小炕桌,东边卧室和堂屋的间隔被去掉了,换成了一架黄花梨绣四季花卉屏风;西边书房同堂屋间的博古架上摆着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都被收了起来,只摆了一件小小的青绿古铜鼎;屏风前摆着四张高椅,都套上了胭脂红绣樱花轻罗椅搭,四张椅子中间用两个黄花梨小几隔开,几上分别放着精致的花瓶和花囊……
她在心里估量了一番之后,觉得二姑娘这番进京行李虽然只有十来车,可是却件件精致,倒是可以和二夫人谋划谋划,补一补亏空……
韩璎瞧着懒洋洋地歪在那里,实际上却在观察唐大贵家的。见她眼中满是算计,韩璎不由在心里冷笑,脸上却一派闲适:“唐妈妈既然在这里,正好带我这边的妈妈去分派各房的礼物!”
唐大家的自是满口答应。
韩璎含笑道:“洗春,取个荷包给唐妈妈拿回去给小孩子玩!”
唐大家的接过荷包,悄悄捏了捏里面赏银的大小,欢喜道:“谢二姑娘!”
韩璎低头一笑,不再多说。
离开怀恩侯府之后,傅榭骑着马带着傅靖和傅平去宫门前递牌子候见。
没过多久,承胤帝的亲信太监总管许照水出来了,后面还跟着几个抬着肩舆的小太监。
许照水先给傅榭请了安,起身后含笑道:“国舅爷,今日巧了,陛下也在坤宁宫,听皇后娘娘说您从南海班师回朝,陛下就命奴才来召您入宫觐见!”
傅榭瞅了傅靖一眼。
傅靖立即拿出一叠银票塞到了许照水衣袖里。
许照水刚要假意推让一番,傅榭已经淡淡道:“请许公公带路。”
他的声音清澈如冰下泠泠泉水,长相又如冰山雪莲九天仙人,许照水虽然在宫里位高权重跋扈惯了,在他面前却不由自主收敛屏气,当即老老实实收了银票,恭谨地请傅榭上了肩舆,引着傅榭进了宫门。
跪拜行礼罢,傅榭起身向大殿正中的锦榻上看了过去。
明黄的锦榻上并排坐着两个人。左边那位面容英俊身形修长,身穿龙袍头戴龙冠,正是当今承胤帝。右边那位头戴凤冠身穿明黄的锦袍,鹅蛋脸丹凤眼,肌肤白皙,身材苗条,一双泪盈盈的凤眼正专注地瞅着他——是他的长姐傅皇后。
见姐姐眼中含泪望着自己,傅榭心里一阵酸涩——他亲人虽多,可是最亲的惟有长姐了。
他心有所感,可是面上却平静得很:“陛下、娘娘,微臣幸不辱命。”
晚上太夫人命丫鬟来传话,让韩璎不必过去了。
韩樱也实在是太累了,匆匆用了几口饭,洗漱罢就躺下睡了。
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韩璎眼睛还没睁开就连声吩咐洗春:“快快帮我预备白绫和月白杭绸,我要给人做衣服!”
再过五日就是傅榭生日了,她一定要亲手把给傅榭的生日礼物给准备好。
润秋带着两个小丫鬟侍候韩樱梳洗的时候,漱冬故意在旁边自言自语道:“唉,今日姑娘要为姑爷做衣服,可是姑爷布置的那篇策论姑娘什么时候写呢?”
韩璎:“……明日吧!”
徐妈妈笑:“‘白日悠悠转四方,晚上挑灯补裤裆’,姑娘,这说的就是你吧?进京一路走了将近七个月,您倒是把姑爷布置的书给读了啊?倒是给姑爷做件衣服啊?你只顾玩耍了!”
被自己的奶妈这样吐槽,韩璎忍不住辩解道:“……可是我给爹娘做了好几件衣服,缝了好几双鞋呢……”给她爹的靴子给她娘的绣鞋,鞋底都是徐妈妈帮她纳的,所以她说着有些底气不足。
徐妈妈点了点头,笑微微道:“嗯,我帮姑娘纳的鞋底!”
韩璎瞅了妈妈一眼,不肯说话了:“……”
徐妈妈怕她不开心,忙道:“哟,小姑奶奶,你只要从今日开始努力读书绣花做活,妈妈我从此什么都不说了!”
韩璎嘟囔:“知道了!”
徐妈妈和众丫鬟见她依旧不情不愿的,不由都笑了。
韩璎妆扮齐备,留下徐妈妈看家,自己带了洗春和漱冬穿过小花园去庆寿堂给太夫人请安。
走在秋意渐浓的小花园里,她走着路,心里考虑着得见见爹爹留下的那四房家人,安排些人去辽州侍候爹娘。
只是此事重大,她打算这几日见一见傅榭,和傅榭商量一下。
刚进了庆寿堂院子,太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梅香就笑着迎了上来,屈膝行礼:“给二姑娘报喜!”
韩璎微微一笑,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便传来韩珮的声音:“不知二妹妹何喜之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