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发髻散乱,上面插戴的簪环花钿摇摇欲坠。
半日后,韩璎才娇滴滴道:“哥哥,我起不来了……”
傅榭没出声,抱起韩璎去了浴间。
一时出来,傅榭把韩璎放在床上,自己起身打开了梳妆台旁的抽屉,拿出了一个描金填漆匣子——这是他吩咐人放在这里的。
韩璎浑身发软,身子犹有余颤,媚眼如丝看着傅榭。
傅榭很快便来了,随手把描金填漆匣子扔在了枕畔:“里面有一些银票,你拿着花用吧!”
韩璎艰难地挪了过去,趴在床上打开匣子,发现里面满满的,全是银票,面额都很大。
她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只觉得心脏紧缩,一种酸麻的感觉溢满全身……
韩璎双眼含水看向傅榭,娇滴滴道:“哥哥……”
傅榭正背对着她穿衣,闻声扭头看她,见她眼睛水汪汪看着自己,红唇微肿,不由立时有了反应,当下便把韩璎翻了过来……
傅安和傅平在值事房里喝了好几道茶,灌了满肚子的水,漱冬终于出来了:“姑爷和姑娘要去内院了!”
早春时节,天黑得依旧有些早,傅榭与韩璎出门的时候天已经黑苍苍了。
傅平和洗春提着四角平头白沙灯在前导引,傅安和润秋提着玻璃芙蓉灯在后跟着,一行四人进了国公府的二门,沿着东边的长巷往傅夫人所住的内院而去。
此时内院门口挂着一溜六个料丝灯,映得门口亮如白昼,大管家傅贵和内管家傅贵娘子正带着几个穿青绸禙子的丫鬟等在门前,见傅榭小夫妻过来,忙满面堆笑迎上前去:“见过三公子、三少夫人!”
一堆人纷纷行礼。
韩璎被傅榭折腾了半日,身子有些困倦,伸手捂住嘴打了个哈欠。
傅榭神情冷淡:“起来吧!”伸臂揽住韩璎的腰肢抬腿进了内院大门。
韩璎脚上穿的绣鞋踩在铺着青石的甬道上颇为舒服,她故意放慢了脚步,让自己更放松一点。
正堂门前的廊下立着很多穿着相同的青绸禙子的丫鬟,离得老远就出声道:“三公子、三少夫人来了!”
紧接着堂屋门上挂的锦帘就被掀了起来,傅榆带着两个丫鬟含笑迎了出来。
几日不见,她好像又瘦了一些,瞧着好像一阵风就能吹走似的。
韩璎忙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四妹妹!”傅榆的手瘦得只剩下骨头了,摸着也是凉的,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傅榆见了韩璎,眼睛有些湿了,抬眼看了一旁面无表情的三哥一眼,就手屈膝行了个礼:“见过三哥三嫂。”
韩璎对着她笑了笑,用力握了握她的手,低声道:“晚些时间再详谈。”
一时三人进了铺着厚厚的满地红地毡的堂屋。
崔夫人正端坐在锦榻上,冰雕雪刻一般的脸上挂着一丝浅淡的笑,薄薄的红唇却紧紧抿着——傅榭与韩氏申时就进了国公府,中间隔了两个时辰,到了戌时才来见她——这不是故意挑战她这国公府主母的权威么?
她抬起下巴看着相携而入的傅榭和韩璎。
半年时间没见,傅榭好像又长高了一些,形容俊俏玉树临风,与那人年轻时候颇有几分神似,却要更冷峭一些。
而韩氏小圆脸上带着甜蜜的笑意,瞧着就喜相,而身体更显窈窕丰润,一看就是饱经滋润的模样…….
崔夫人深吸了一口气,藏在绣缎衣袖下的手蓦地收紧,恨意填满胸臆。
她脸上却愈发和蔼可亲,看着堂上行礼的傅榭小夫妻俩,笑容堪称慈祥,温声道:“三郎,成亲以后就是大人了,须知天地君亲师,不要任性。”
又看向韩璎,笑容更是慈爱:“韩氏既然嫁过来了,须要孝顺长辈顺从丈夫,早日为傅氏诞下子嗣。”
韩璎答了声“是”,眼波流转瞅了傅榭一眼,傅榭也正在看她,两人四目相对,彼此都想到了出门前的那场绸缪。
韩璎还算镇定,傅榭的脸却一下子红透了,默默牵了韩璎在西边靠墙的锦椅上坐了下来。
众人都不肯说话,惟有墙角放的西洋金自鸣钟“咔咔咔咔”走动着。
一时默然。
傅榭懒得说话,坐在那里发呆。
韩璎是故意不说话,眯着大眼睛笑眯眯地看对面傅榆手旁小几上放的美女耸肩瓶,以及瓶里插的那几枝白玉兰。
崔夫人是一见傅榭就生气,可是傅榭又软硬不吃出手狠毒,她吃了他几次明亏暗亏,实在是不想搭理傅榭。
傅榆是被崔夫人压制惯了,在嫡母这里始终是战战兢兢的,根本不敢说话。
欣赏完玉兰花,韩璎又看向傅榭,欣赏起傅榭的美色来。
傅榭被韩璎看得耳朵都红了,垂下眼帘,浓长睫毛微微颤抖……
到了最后,见傅榭和韩璎在她这里很是怡然自得,还开始调】情了,傅夫人终于忍耐不住了,抬手用帕子拭了拭唇角,含笑道:“有些晚了,你们下去吧!”
傅榭带着韩璎和傅榆离开之后,崔夫人气咻咻坐在那里,握拳恨恨地在锦褥上捶了一下。
她的亲信秦嬷嬷走了过来,奉给她一盏燕窝,低声道:“夫人,明日就出手么?”
崔夫人眯着眼睛缓缓道:“再过几日吧!”
用汤匙搅了搅碧瓷盏里的燕窝,她低声道:“这几日且不可打草惊蛇。”
秦嬷嬷恭谨道:“是。奴婢明日就去见苗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