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安心养伤。
他醒来时,已经是事发后的第三天。
病房里一片刺眼的白,白得不真实。
四周无人。
裴景川打开门,吓坏了门外守候的叶杨,“裴总,你现在不能走动。”
裴景川薄薄的嘴唇上毫无血色,声音沙哑,“我母亲呢?”
叶杨眼睛一红。
他低声,“还在打捞。”
裴景川的身躯晃了晃。
现实再难以接受,那也是现实。
无法改变。
温向慈死了。
被姜音打了一枪之后丢进海里,尸骨无存。
十分荒谬。
轰动无比的一场救援,无人能敌的战斗力。
输给了一个女人。
这种痛,说是将裴景川抽骨剥皮都不为过。
叶杨只有安慰,“裴总,太太有苦衷,她会回来的。”
裴景川垂眸,神色淡淡,“可有的人,死不能复生。”
他恨她吗?
不恨。
他可悲的意识到,即使自己走到家破人亡这一步,依旧不恨她。
他知道姜音同样腹背受敌,开枪的时候也在哭。
可他不懂。
不懂为什么姜音要做得这么狠。
裴景川心痛得难以呼吸,微微弓着身子,撑着墙壁一步一步走向病床。
“这件事,先瞒着我父亲。”
叶杨痛苦地看着他。
在温向慈出事当天,裴司翰就已经知道了。
脑出血成了植物人。
“好。”叶杨说。
裴景川缓缓坐下,如孩童时期那样,怔怔望着窗外。
无边的孤独和悲伤瞬间吞没了他。
五岁时父母离婚,温向慈跟他道别,他呆呆站在那,知道她走了,却一直心存希冀,等着她回来。
二十九岁的今天,裴景川接受了母亲的死亡。
……
董燕青的轮船出镜以后,乘坐飞机在S国落脚。
裴景川萎靡不振,就跟那边彻底断联。
姜音也未曾有过任何回音。
裴景川不准身边任何人提及她。
枪伤痊愈之后,他沉浸在工作中,一天只睡四个小时。
忙碌和恶性作息,让他很快就瘦了很大一圈。
人也变得格外冷漠无情。
得罪的人数不胜数。
一步步把自己推向地狱。
直到这一天,他找到了裴司翰留下的失忆针。
失忆针旁有一封他留下的信,是几个月前写下的。
信上他的字体歪歪扭扭,说明了针的来历。
他看了很久,隐藏了几个月的痛苦,再次袭击了他。
裴司翰不希望他用这一针,但是事到如今,他已经到了崩溃边缘,随时都会抑郁而终。
失忆针下去之后,他会忘掉一切。
包括姜音。
她不回来,这个人就会彻底从他生活中剔除。
合上信封,裴景川把针放回原位,不打算再动它。
门外突然传来动荡。
裴景川眼神微凝,开门出去看,见宅子里佣人慌慌张张。
白昕昕喘着粗气跑上来。
腿软跪在他面前,泪如雨下。
“景川……”
“奶奶她……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