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至西目色深深了一下,有一道异样的流光,在眼底一闪而过。
她有点惊讶,那个被楚太太形容的不堪入目、且声名狼藉的苏锦,竟是这么的纯净、清雅。
就像一朵亭亭玉立的白玉兰洽。
若,非要往她身上冠一个狐狸精之名,还真是有点名不副实钤。
铁索的目光,也被吸引住了,嘴角更是勾出了一抹惊艳的笑弧。
女孩子很美,五官精致,身材妙曼,气质高贵,那款限量版的裙子,更将她的特质,尽善尽美的表现了出来:飘逸而灵气逼人,能让人为之眼前一亮。
哎哟哟,十四年前,那个倔强而又扁瘦的小丫头片子,现如今,竟出落得这么楚楚动人。
这模样儿,清冷傲骨的,身上可没那楚太太所说的**之态。
把人家刻画成拜金的**荡妇,那还真是抹了良心的混账话。
果然啊,从别人嘴里听来的闲言碎语,那都是不可当真的,
他母亲信以为真,还为此动了肝火,现在看来,真是太不值了……
他在心里叹息。
这时,他身边那小丫头,则直接甘脆无比的的低叫了一句:
“呀,真漂亮。”
这一声赞,引来萧至西冷冷一瞥。
那小丫头见状,立马噤声,捂了捂嘴,往后直退,一副吓到的模样。
“妈,烦您别把怒气迁到您未来儿媳妇身上好不好……她也没说错什么啊,二哥看上的这位苏小姐,本来就够靓……比您之前给他介绍的那什么林中校家的千金漂亮多了……您介绍的那叫男人婆……”
铁索难得不怕死的顶了一句,招来的是萧至西狠狠一瞪:
“你懂个屁!林家那姑娘是什么身份,她是什么身份?这是一个档次的吗?漂亮能当饭吃啊……你给我闭嘴。”
铁索眨了眨眼,却还是非常敬业的接了一句:
“漂亮是不能当饭吃,不过,有这样一个漂亮的因基在,生出来的孩子,肯定粉敦敦特别可爱。其实还是挺有价值的不是吗……要不然相亲的时候,男男女女也不会都尽想挑好看的来交往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
萧至西无语瞪了起来。
要不是环境不允许,她真想抽儿子一顿鞭子:
敢胳臂肘往外拐,他这是想造反了他啊……
靳恒远呢,因为背对着房门那个方向,开门声又是那么的轻,没有留心到,但有看到面前几个人的目光,都越过了他,落到了身后某点。
所以,他也就跟着转过了头,然后,看到本该在洗浴间内的女人,一脸平静的站在那边,神情并没有现出怒愠之色。
可他的眉心还是微微皱了起来。
无他,实在是不确定她听到了多少,现在的心里又是怎么一个情绪变化。
“不是说要去洗澡么,怎么出来了?”
他几步走了过去,目光一煞不煞的盯着:
“你刚喝了不少酒,先去房里休息一下。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忙自己的吧!我有话要和我三姑姑谈一谈,等一下有需要的话,我会来叫你的……”
“不用。”
苏锦很干脆的拒绝了。
自然,她是知道他这是想保护她。
所以,在和他对眸上时,她潜意识的就扯出了一抹淡淡的笑。
虽然,她有听到萧至西所有对她的羞辱,但她并没有因为这样,就对靳恒远横加埋怨,心有抱怨。
其实,这样的画面,和她预料的差不多。
在决定要继续做靳太太之时,她已经想的很明白:靳恒远可以因为喜欢,而不介意她的出生和身份;可萧家人不一样,他们没有那么一种个人感情在里头,怎么可能完全不在意这件事。
“说好的,不管遇上什么事,我们都要一起面对的。你忘了吗?”
她轻轻的问,眸光中呈现出了少见的似水温柔。
这个态度,令靳恒远一下在本来板着的脸孔上撕出了几丝明亮的笑容来,这情景,就像是阴霾天,太阳突然露出了笑脸。
“没忘!”
他答应着,那乖驯的态度,和刚刚那神情,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这让边上三人看得好不惊诧。
“这样的冲突,其实,之前,我就有过设想,所以,你不用故意把我遣开的。该来的总会到来。”
苏锦静静的陈述完,便将目光移开,转而直直落到了萧至西身上。
这个干练的短发女人,就是萧至西,恒远的三姑姑?
乍一眼,她还以为看到了当年那个虎视耽耽的萧至南了呢,长相居然一模一样,几丝奇疑在她眼中流露了出来。
比起雍容强势的萧至南,这个萧至西身上,更多了几分英姿飒爽。
“这位是三姑姑萧至西,她和二姑姑萧至南是孪生姐妹。以后,你要看到这位,得管叫三姑姑……”
靳恒远轻轻解释了一句,也算是一种引见了。
苏锦点了一下头,并且越过他,走向了脸色冷成冰块似的萧至西。
那一刻,飘逸的裙摆,因为走动而轻轻摇曳了起来,走姿因此而变得极为的优美动人:
“三姑姑您好,我叫苏锦。刚刚,我无意偷听,但由于您说的实在太大声了,这边的隔音效果又不是太好,所以,您说过的话,我是一字不差全听到了……”
话未完,就被萧至西一口叫断:
“谁准叫的?我萧至西承不起苏家人叫我这一声三姑姑。”
那语气,那态度,那表情,完完全全不给任何情面。
苏锦也没想过她会给自己好脸色看,并没有因为这样,就难堪的不下了台,败下了阵。
下一秒,她为之浅浅一笑,那笑容若三月的梨花,淡雅且脱俗,非常的美:
“您愿不愿受,那是您的事儿,我肯不肯叫,那是我事儿……
“我叫了您不应,该敬的礼节我给了,我就问心无愧了……
“三姑姑,这世上,从来没有谁缺了谁,日子就不能过的。
“换句话说,我将您放心上,您是长辈,我不将您放心上,您是路人甲。您情绪好不好,和我其实没什么关系。
“至于是要做亲戚,还是要做路人甲,我有诚心,您无诚意,那也白搭。
“看恒远的面,我会敬您。
“但如果,您不给您内侄儿面子,否定我,不认可我,为难的是您内侄儿。如果您非要这么做,那也请您随意,我是肯定不会将您的态度放心上的。
“也许,您认为我这么说话太放肆无礼,没有一点作为晚辈的礼貌。
“我想说的是:礼貌是礼尚往来的。
“您若对晚辈无爱护之意,也就别怪晚辈对您无尊敬之心。
“三姑姑,我不是那种因为别人的说法就会随随便便放弃自己生活的人。
“有一件事,您必须得承认,在很大程度上,您的生活,和我们的生活,没有任何交集。
“也就是说:您的想法,不太可能影响到我们。
“既然您影响不到我们,您又何必自寻烦恼,把手伸到别人的世界,用您的意志来支配不可能被你支配的生活呢?
“请您紧记一条,我们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有对自己的人生拥有完整的支配权。
“您越界干预,就是对他人人身自由的侵犯。
“三姑姑,亲戚关系存在的价值是,在亲友陷入各种危机时给予最及时的帮助,而不是仗着长辈的身份,对晚辈实施高压,**他人的人生。
“我和恒远在一起,一不触犯国法,二不犯军规,我们可以明正眼顺的走到一起。
“这是我们作为自然人所可以享受到的权力。也是您作为一个姑姑所管不到的方面……
“再怎么说,您在这个大家里,与恒远而言,也就只是姑姑而已。”
一句一句话,以不卑不亢的语气道来,先是客客气气的,然后是不以为然的,最后更是带上了提醒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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