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后,靳恒远送苏锦去上班。
路上,他一径有说有笑,似乎并没有将今天的家长见面会放在心上。
她冲他看了又看,那满脸的自信,非常的能感染人,会让人觉得,那真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时为上班早高峰,条条路上,那是人流如织,车满为患钤。
靳恒远还在车上开了交通台,听着主持人在那边说:什么什么路被堵死了,什么什么道上出了车祸,提醒过往的车辆绕道行驶。
巧不巧的是,他们要去善县的那条国道上就该死的出了三车连撞,现交警正在疏通交通。
靳恒远听到之后,走了一条捷径,往村道上绕了过去。
这种路上车少,不容易堵车,不过弯弯绕绕的很,一般只有土生土长的人才知道这边还有这么一条道。
“你怎么认得这种小路的啊?你这些年,不是都在大城市过的,这种乡下地方,你竟也熟的就像本地人似的。真是难得。”
苏锦稀罕极了,往车窗外张望着,路虽窄,不过两边绿树成荫的,一阵阵风吹来特别的凉爽。
“几年前来过几回。不过,那时这边的路还要破了,坑坑洼洼的,才铺好红色的塘渣石基面,虽然压路机夯过了,但不结实,村里有人造房子,各种运输建筑材料的小卡车一跑,路面就坏了。一走,白色的车子回头铁定变红色。不像现在,村村都给修了这么一条水泥村路。唯一的缺点:不是双向车道。对面要是来辆车,会很不方便。”
靳恒远笑着提了提过去一些事,神思有点恍惚了,以至于后来苏锦说了什么都没留心。
等过了第三座村桥,他的注意力被面前的路况给拉了回来。
那是一处三岔路口,往东去的那条道上,横七竖八停着几辆车,生生就把那单行道给堵死了。
不光堵死了,还有几个男人正在被东西两处车辆拦截出来的那道路上打群架:六个打一个,情况有点惨。
附近村民都只敢远观,一个个躲着,嘴里还在那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
苏锦没留心他们议论的重点。
“完了。过不去。这边还有去善县的路吗?”
她扒了扒头发问,看他们打架这不肯罢休的样子,想过去把人叫来把车让开,好像有点不太现实。
“只此一条。”
靳恒远按了一下喇叭,可惜没有人理他。
哎呀,那可怎么办?
她心里叹了一叹:
“这些人都打成这样了,怎么都没人报警的啊?”
靳恒远把车窗降了下来,眯着眼往外看了一会儿,眼神变得若有所思,嘴里说道:
“每个地方都会有地痞流氓,这不足为奇。要是遇上那种人,如果不想惹祸上身,就只能做个旁观者。现在的人,都现实,哎,你干嘛……别下去啊……”
苏锦走了下去,盯着那个被打的男人死死的看了起来:右脸有刀疤……好像是那个什么苏州三少?
“哎哎哎,看什么呢,看得这么认真?”
靳恒远连忙也下了车,过来将她那张看得无比认真的脸给转了过去——实在不喜欢她把注意力留给其他男人,哪怕是看热闹也不行。
“我认得他!”
苏锦指着那个正在挨打的男人,低低叫了出来。
靳恒远顺着看,红红的朝阳下,那男人俨然被人打成一团,动不得了,正抱着头,缩在一棵树杆边上,任他们的拳头无情的落下。
“你的爱慕者当中,还有从特种部队出来的?”
靳恒远古怪的问了一句。
“什么?”
苏锦一愣:
“什么特种部队?”
她听得有点不懂了。
“瞧他那挨打时自我保护我的样儿,应该是特种兵出身。你怎么有机会去认得这种人的?”
“我不算认得他,就见过一面。他和杨葭慧熟的很。”
她轻轻说,脑子里想到了之前杨葭慧说过的那些话:好奇怪,这人不是苏州人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靳恒远见她表情有点怪,盯着看,脸上现出琢磨之色,并咬着那三字重复了一遍:“熟的很?解释一下:熟到怎么一个程度,才算熟的很?上过床?”
苏锦转头看他,好奇:“律师心眼都是怎么长的?怎么什么事都一猜就能中?”
靳恒远笑:“律师最能推理了。男人和女人最熟就是上床了。什么蓝颜知己、红粉知己,闹到最后搞到床上的可能性在80%以上。不过,这次倒是挺有趣啊:拜金女遇上痞子兵了……呀……干嘛?”
是她捏了他一下,下手有点重:
“葭慧才不是拜金女。她的前男友家境就比她家差很多很多。为此,她还和家里决裂过……恒远,葭慧不是那种嫌贫爱富的女人,上大学的时候,她是爱情至上的纯情小女子好不好……”
“是吗?听着好像挺感人的……”
靳恒远挑了挑眉:
“然后呢!”
“那男的受不了压力,分了!”
苏锦扼腕而叹。
她们三个好朋友,个个都有一段伤心史呐……
“分了好啊!”
靳恒远点头。
“哎,你怎么说话的,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苏锦嗔了他一句。
“我这是实话实话。真嫁了,才悔一辈子呢!那种男人没出息的。嗯,肯定比眼前这个兵痞还不如……”
说到这,他拍拍她的肩,话锋突然一转:
“乖乖站这里别动哈!”
说完,他绕过那乱停着的车往打斗中心走了过去。
苏锦看着一怔,急急叫住了他:
“哎,你干什么?”
“好久没运动了,想去动动筋骨。在边上看着,要是我打不过,就报警。”
“……”
她瞪着。
哪有这样的?
靳恒远已经极其潇洒的走了过去,一边还在伸伸手臂,踢踢长腿,扭扭脖子的,一副正在做热身的样子,嘴里更是嚷嚷叫了起来:
“哎哟,范范,对于以多欺少这码子事,你怎么几年如一日爱玩得这么欢啊……居然还一连叫我撞见,看来我们这缘份还真是不浅啊……”
这句话,让苏锦一愣。
什么情况?
她男人认得这帮子打架的人啊?
领头打架的是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板刷头,一脸狠劲儿,身上穿了一件黑色t恤,那露在外的肌肉,就像健美先生一样,转头看到靳恒远时,脸上顿时露出了惊警之色,啐了一口之后,就骂了起来:
“他妈的,怎么又是你。滚开了去,我们在料理家务事,你少管。”
靳恒远瞟了一眼地上被打得鼻青眼肿的男人:
“家务事?家务事就能以多欺少了?抱歉,我有点看不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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