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云雾缭绕。
叶暮秋一脚踢翻一个烛台。
他喘息着……
“你又发什么疯?回来就发狂,这是什么意思?”穿着一袭墨绿叶子为底,艳红色大花怒放着的紧身连衣裙的叶夜羡从那个大大的鬼画符里站起来,她今天难得没有喝酒,保留有神智。
“你说为什么总要逼着我杀死那么多原本不需要杀掉的人?”叶暮秋眼睛红红的看她。
叶夜羡的眸光开始锐利起来,她什么也没有说,气势汹汹地站起来,脖子上的长长珍珠链子因为她过于猛烈的动作发出哗啦一声摩擦声。
“你要想清楚,你为谁而做的那些事,你生来就是一个工具,你有什么资格冲我发火?如果不是我,你以为你会活下来,丰家会要一个跟丰家没有任何干系的孩子?你只是叶老大的孩子,不要羡慕不食烟火的丰家小崽子,你背负的跟他们从来就不一样!”她掐着嗓门恶狠狠地告诫叶暮秋。
叶暮秋拧着头看她,突然问她:“姑妈,那那你知道,张苹又复活了么?我亲眼看见她穿着被我们抓回来那天穿的连衣裙,带着那条黑玫瑰的项链。”
像是听到什么搞笑的事情一样,叶夜羡笑得不能自己:“你是怕她啊,怕她来跟你索命?她活着的时候你都不怕她,她死了,有什么能耐能把你吓成这样?”
她笑着笑着,突然就叹气了:“要是这么容易复活,这么多年了,我早就把他复活出来了。”
叶暮秋最讨厌看她一副魂不守舍回忆往事的样子,颇为不耐烦的打断她:“说不定他没死呢,没死的人你怎么招回来呀?”
这话虽然是赌气的话,却把叶夜羡给惊得汗毛倒立。
她突然有一种感觉,自己久招不回的叶老大,说不定真的活在世界的某个角落?
这么一想,她突然觉得人生又变得有意义了。
“对,你提醒了我,说不定他真的还活着,下葬的尸体,面目都血肉模糊,谁知道是不是他?”她像是劝服自己一样。
顺带她想起之前汇报上来的事情。
他的坟地被翻得一塌糊涂,坟墓里所有的东西都被丢得七零八落的。她也有派人去看过,并没有什么更大的后续传出来。
她最奇怪的是,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有人念念不忘他的坟地。
“对了,沈家小六有什么进展么,你跟她发展到什么地步了,身上的那朵玫瑰,有没有看见了?”她像是连珠炮一样,问了许多。每一个问题都让叶暮秋想要闭上眼睛逃避。
“沈琉的审美可能……比较奇葩,她一点都不觉得我英俊潇洒。”虽然这么说有点伤自尊,但是据他这么多天的观察,得出结论,应该是沈琉没有看上他的颜。
“哦?她居然这么挑剔?”叶夜羡大为惊讶,在她看来,那个弱小得跟只小耗子一样的女孩,见到叶暮秋的时候,不应该两眼放光,而又拜倒在她家的暮秋裤下么,现在又是个什么情形?
“你不会被丰知行那样的温室花朵给打败了吧,他连恋爱经验都没有,你气质比他好,阅历比他丰富,长相更不用提,比他更有男人味,没有道理沈琉会舍弃你呀?”
叶暮秋的心里是郁闷的。
这也是他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照例说,对待沈琉这样没有社会阅历的女孩子,根本不需要用到更多的手段。
他想起这几次部署的目的,一来想看看沈琉的实际身手,二来想要看看她身上那朵叶老大亲手纹上是玫瑰,结果每一次都阴差阳错的错过了。
与其说的阴差阳错的错过,不如说沈琉的运气的确是好。
他叹息了一口气,回答自己的姑妈:“大概是因为没有什么缘分吧?”
叶夜羡被他的语气逗笑了,呸了他一口,命令他:“我不管你什么手段,要有机会拓印下她身上那朵小玫瑰,其次,帮我也争一口气,让丰家的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配不配跟我们争。”
夺得沈琉的芳心摇身一变,变成了如此复杂的事端,叶暮秋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他有时恨不得姑姑给自己下达更残酷点更辛苦点的任务,也好过留在形同爵蜡的路人感十足的彼此身边耗费时间要好。
关键是他只要一见着沈琉,就必定遇不到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