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槐突然指着程曦,对许品来说:“我不要去那个海岸之上的时候再看到他,你看着办!”
程曦脸上的肌肉剧烈的抽搐着,一双被火烧坏的眼,就算眼皮无力的垂落耷拉无法用力瞪圆,也能感觉到他从松垮的眼皮下,那细小的露出一线的眼神里透露出的憎恶和狠辣。
“好的,程曦,你过来!我有话要对你说,不会亏待你的,你过来!”许品来朝着程曦挥挥手。
程曦虽然有千般不甘,依然恨恨地跟了过去,不知道许品来在他耳边说了什么,程曦紧握在腿侧的手终于不再那么紧了,逐渐放松下来,面色也好看多了。
“我的东西不会给程曦一分一厘,如果你违背誓言,我就宁死也不会带你寻找宝藏!”叶槐淡淡地在笼子里飘来一句。
这些话彻底激怒了程曦。
他扭头要说什么,许品来一把摁住了他的肩膀,朝他摇摇头。程曦眼睛红红的气愤得很。
“许品来,你最好记住你今日所说所承诺的,我不要很多,我只要我该得到的补偿!”他浑身似乎都在颤抖,一扭头,恶毒的视线同叶槐对视。
叶槐坦然地笑:“程曦,你还要脸么,这世上有什么是你应得的补偿,你之前那是自作自受啊,自己纵火烧自己需要什么补偿啊,补偿你火种自己在涅槃重生一次么,再说了,这些报应本来就是馈赠给你的!别忘了你当初放火可是为了加害别人呀!”
顿了顿,叶槐像是想起什么一样,露出个嘲讽的笑容:“对了,唯一可以追得补偿的应该是叶夜羡吧,她馈赠了你一瓶浓硫酸啊,你怎么不追在她后面用铁棍戳她?”
这样淡淡的嘲讽和直戳人心的言语,的确是叶槐最擅长的,也是程曦最为憎恶的,配以叶槐那嘴角天生嘲讽的笑容,彻底将程曦最后一丝理智击垮,他扑在铁笼上,像个猛兽一样呵呵喘息。
“你闭嘴,你不配提到夜羡,你一点都不配!她为你付出那么多,你真是个垃圾!你知道她为了你,对所有人,包括自己有多狠心么?真可悲!”他居然一点都不恨加害自己的叶夜羡。
叶槐丝毫不惧他,脸上的笑容一点都没有折损:“啊对啊对啊,她是你的女神,不仅费尽心思为了我生了一个男孩,还用尽你的资源为了我谋取所有的利益,我该同情你,还是该赞叹你的女神?”那些年,他被亲情友情所蒙蔽,身边的亲信明明将有力的证据放在他的面前,他都选择了将它们锁在自己的抽屉里。
之前叶夜羡的胡闹,蛮横的拦截自己的合同,设计自己的工厂流失货源,他怎么会不知道?丰糖那样温柔的女人怎么样会那样死去,那样毫无尊严的像个牲口一样被快运回去,自己的家业为什么会被瓜分得四分五裂,全部流落别家,他其实心里都有数的,在这里被囚禁的日月里,他想了又想,怎么会不明白这其中的事情。
“你们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老天都在看着呢!”叶槐并不想同他多啰嗦,埋头开始吃午餐肉,哪怕程曦恶狠狠地拍着笼子的铁柱,他也再也不曾抬头看他一眼。
还有三天,他要在许品来松懈的时候,先他一步逃出去。现在对于他来说,机会太好了,麻醉针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打了,估计是为了让他养足精神去出海,所以给予了他足够的时间恢复体力。
果然到了第二天,程曦破天荒的从密室里出去了。
这些年来,程曦一共出去过两次,一次是叶夜羡的生日,他爬出去,为叶夜羡买了一堆首饰寄了过去,回来的时候,喝得烂醉如泥,一边看着叶夜羡现在的照片一边骂叶槐,浑浑噩噩很多天,才恢复过来。
另外一次是喝醉了爬上去到处乱晃,被幼年许铎看见,许品来知道后大怒,几乎动了把他丢出去的心,大概两人彼此知道的丑事都太多了,最终不了了之。好在程曦常年寂寞,该说的,不该说的,他都会喝醉了来嘲讽叶槐的时候倒豆子一样说出来。
这一次他又蹑手蹑脚的爬了出去,叶槐等了3个小时,发现许品来并没有将他提进来,说明许品来也并不在监控器前,于是他卸下锁链,从密室里面,逃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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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阳热烈,将所有的光华都照遍这片绿荫满地的高档别墅。
虽然已经是中午,然而在这昏暗的房间,依然伸手不见五指,像是在深夜中一般,因为厚重的窗帘将屋子外所有的光源给阻隔了。
坐在桌角的某个人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瘫坐在那里,偶尔伸手在桌上恣意的摸寻,摸到了酒瓶,毫不犹豫拔了塞子就往嘴里面倒。一边喝着酒,一边默默流泪。
黑暗之中,涕泪交加的脸庞被主人用衣袖胡乱的擦拭着。
这是叶夜羡第二个星期这么颓废着了,自从叶暮秋戳破了最后那层窗纱以后,她觉得所有想要隐瞒的隐私都没有了。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解脱感呀。什么复仇啊,爱情啊,要计较的东西似乎都离她远去了呢。
一周一次的呼唤灵魂归来的事情她也不再做了。以前叶暮秋在的时候,大哭大叫,总有人陪着她,不管多狼狈,还有个扶着她,好好服侍她的孩子,如今叶暮秋一走,她顿时觉得整个人生都空寂了。
都做了这么多年了,要是叶槐愿意回到她身边,早就回来了。
她哭着站起来,脚踢开了好几个空掉的酒瓶。
门外有嘈杂的拍门声,咚咚咚响了几声归为寂静,应该是日常送信的工作人员,以前家门口有叶暮秋装好的邮箱,他走了以后,邮箱不知道被谁恶意破坏了,送东西送报纸的都会拍拍她的门,然后离开。
叶夜羡愣愣地站在那里好久,走到门口,轻轻拉开门,门外刺眼的阳光,让她好一阵不适应。
门口堆积着一堆信件和报纸。
门口百米外的铁栅栏门大开着,以前合着有警报器贴着,叶暮秋那天走了以后,她拼命追出去,打开了所有的防护系统,就让大门这么敞着。
恍如隔世。
她站在那里,木然地看向自己手里的信件,各色的信封,各种的名头,一封一封的,突然有一封信件映入她的眼帘。
上面写着,亲亲吾爱羡妹亲启。
这种口吻,这种语气,只有一个人用过,让她恶心了半辈子的那个人。那个时候,她用得上他,也憎恶着他。
同叶槐恩爱纠葛的时候,他一直陪着她,度过了那些难捱的日子。
也给她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噩梦般的记忆。
很多年前,叶槐失踪以后,他也跟着失踪了,她知道他并没有死,当初一瓶浓硫酸泼过去的时候,她有多希望这个人就死在火堆里面了。可是这个人没有死,并且病态的记挂着所有关于她的一切,有一年过生日的时候,她收到一个巨大的箱子,外表是粉色的,系着粉红色的缎带。
盒子被装扮的十分少女心,像是内心住着十个小公举的少女所喜爱的模样。
其实很久以前叶夜羡尽管外表御姐但是的确是内心十分小公举,极度喜欢粉色的存在。
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不是当初那个任性又骄傲的小公举了,咋一接受到这礼盒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尔后悲伤的记忆铺天盖地而来。
她将礼盒打开,一件一件看里面的东西,无一不是自己年轻时喜欢过的物什,大概寄东西的人的记忆中她还是青春最美好的时代的少女样,连衣裙都是恣意的大红色,她的心死去以后,早已经不穿这么艳丽的衣服了。黑色和藏青色是她常年的基调,唯有召唤叶槐回来的那天,她会穿得鲜艳点,衣服有往昔的色彩。
最可笑的是,礼盒里面还有个晶莹剔透的钻石戒指,她是渴望一枚钻石戒指很多年了,可惜她一直想要给她戴上钻石戒指的那个男人已经不在了,要这样的戒指又有什么用。
一件件皆是她当初年轻的时候理直气壮跟叶槐要过的,叶槐总是让自己的身边人去帮忙买买买,从来也没有亲手帮她置办过什么。
她开口向叶槐要钻石戒指的时候,叶槐满面笑容的取笑她,问她知道钻戒的含义么。她当然知道啊,钻石戒指是一生一世的证明啊,她渴求的也就是叶槐给自己的承诺啊。
然而叶槐就那样笑着对她说,以后想要给她一生一世幸福的人会出现的,她的钻石戒指不会也不应该由他帮她戴上。
最后他买了个硕大的钻石项链送她,一点都不亏待她的样子,粉色的钻石在她脖颈间流转光华,虽然很好看,但是却没有让她的心有一丝欢乐。
这颗粉钻很大很漂亮,据说来历也很美好,有着很好的寓意,据说叶槐收来的时候,卖出这颗粉钻的人是个优雅的贵族后代。
这颗粉钻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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