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叠材料,安然陷入了久久的沉思当中。
文勇的口供,不是安然需要的。
隐约的,安然感觉到,文勇所供出来的信息,不是案件的核心本质,恰恰相反,文勇的口供,是在遮盖什么。
对于梁滢心提供的“程爷”这条线索,文勇闭口不谈,否认有这个人的存在;
梁滢心曾说,当晚,文勇回到废弃工厂,是准备休息的,可是接了一个电话,便起身逃走。谁打得电话,电话的内容又是什么?
为何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便可以租借到船只?船只又去了哪里?
文勇手中曾经有一个平板电脑,事发之后,电脑去了哪里?
在缴获的手机当中,没有查获安然到达海边废弃工厂时段的来电,难道是梁滢心记错了吗?
抓获的十二名嫌疑犯罪分子,只有文勇和及在海上遇难的那个人手上,才有L形状的纹身,为什么?
一个被拐骗的女孩,临死之前,用了十分钟在一座陌生的住宅小区前徘徊;一个相同名字住宅小区里,曾经丢失了一名五岁的女孩;
黄依依之前去到了废弃的工厂,她曾见到了一个五岁的女孩,并和她聊天,这与她在那座住宅小区前徘徊有着必要的联系吗?她过去安抚的那个小女孩,会不会就是五岁的汪诗涵?
所有的疑虑反复在安然的脑海中上下翻动,纠缠,就如凝结成一团的花纹蛇。每一条线索,都吐着红红的芯子,却无从知道是从哪个身体里吐出来的。
疲惫,让安然下意识地往椅子背上靠了一下,椅子背与受伤的后背接触,即刻触发了一阵剧痛。
安然疼的吸了一口凉气。
这口凉气没能缓解到疼痛,相反,疼痛倒是驱赶走了逐渐袭上心头的疲惫。
安然默默地忍受着疼痛在身体内漫延。疼痛经过时候,内心的纠结及焦虑消退了一些,这让她清醒起来,理一理混乱的思绪。
安然平静了一下,从资料堆里,抽出了另外一份资料,一遍遍地翻阅起来。
那是杨紫和自称为张帅的男子聊天的资料,长达两百页的聊天记录,安然反复斟酌,想要从那些字里行间,寻找到一些能为自己所用的信息。
强抢、拐骗、禁锢、强奸。毫无人性的杀戮。对于金钱的渴望,已经使那些人贩子丧失了起码的人性与天良。
让一个五岁的孩子落在那些人的手中,安然不敢想象结果。她只是希望,能快一点把跌落进魔窟的人拯救出来,让她们不要再遭受伤害、折磨。
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安然依然在那里反复地翻阅着的资料。以至于老贺进了办公室,她都没有发觉。
“先歇一会吧,再看眼睛会受不了的。”老贺提着一个保温壶,放在安然的面前。
安然这才扬起脸:“老贺叔,你还没走?”她看了时间,恍惚有了错觉,八点钟的时候就催促老贺叔下班了,怎么到现在人还在办公室?
“我是又来了。你老贺婶不放心你熬夜,让我给你送点炖汤,笋干炖鸭。”老贺说着,将手上提着的保温壶放在安然的办公桌上,顺手拧开了盖子,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
安然放下文件,伸出手,把香味往自己的鼻子前赶:“真香!”她贪婪地闻着浓郁的炖汤香味。
老贺喜欢看此刻安然的样子。
此时的安然,抛开对案件的思考,脸上洋溢着少有的天真,就如一个三岁的女儿看到了父亲买回来的糖果一样的开心。
“你老贺婶说,这汤是滋润的,能让伤早点恢复。”老贺唠叨着,就如一位慈祥的父亲看护淘气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