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看你大姐姐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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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先生和沈素颜待了好久,也没能说出话来。
等到沈素心已经止住哭泣,药先生才道:“素心……你说,素雅也是那个世界来的,在那边是个法医?”
沈素心点点头。
药先生思索了一会儿,望着沈素心的双眼,轻道:“那……素心你呢?”
沈素心双眼闪过一抹异色,但赶忙垂下眼帘,轻道:“药姑祖,素心……便一直是素心啊……”
药先生微微一笑,双眸却是闪了几闪,沉声缓缓道:“素心,药儿两世为人,加起来足有一百二十余岁。你说,你若有什么不对,能逃得过我这双看了一百多年世事沧桑的眼睛么?”
沈素心犹豫了许久,才抬起双眼,极是复杂的眼神对上了药先生一双古井无波的双眸,却又是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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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素心走到药先生身边,轻道:“师傅,我来了。”
药先生全神贯注的为伤者刮着伤口上的腐肉,轻道:“心儿,将三七粉取来。”
沈素心利索的打开身边的药箱,从中取出一个瓶子,打开,放在鼻下闻了闻,便递给了药先生。
药先生接过,也不查验,直接便将瓶子中的三期粉均匀的撒在伤者的伤口上。
而沈素心,则伸手取过纱布,开始一点点的包扎药先生已经撒上三七粉的伤口。
两人身体几乎是紧贴着的,但两人的动作却没有半点相互干扰。药先生撒过三七粉之后不到两秒,沈素心的纱布便能将伤口覆盖。几乎眨眼间,伤者的伤口,已经全部处理完毕,并且完成包扎。
待沈素心打好最后一个结,两名早已等待着的士卒,便迅速将伤者抬走。而另两名士卒则迅速抬过另一位伤者,放在药先生和沈素心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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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屋里只剩下了沈素心和药先生、余青三人时候,药先生望了望仍然低着头的沈素心,轻叹一声,轻道:“心儿,你这脉,准备把到什么时候呢?”
原来,沈素心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然把在了药先生手腕的脉门上。
沈素心木然抬头,望向药先生,满眼都是不可思议。
愣了好久,沈素心轻道:“师傅,一定是……一定是心儿学艺不精,出错了……对!一定是这样!师傅,你……你告诉心儿,心儿应该怎么做,心儿到底哪儿错了,好不好?心儿……心儿……”
药先生又是一声轻叹,抽出被沈素心握住的手,在沈素心的脸蛋上轻轻抚了抚,轻道:“心儿,师傅教给你的,你都学得很好。哪怕是在这心神不宁的时候,你把脉的手,也没有太多抖动。对此,师傅很欣慰。但,心儿,医者常年面对生死,便应当对生死看得开一些。人,总是要死的,没有人可以例外。医者在面对死亡之时,无论是至亲、至爱,都不能太过悲痛。因为,还有许许多多身染病痛、伤痛的人,等着你去医治。心儿,知道了么?”
沈素心听着药先生的话,紧紧咬着嘴唇。终于,她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猛地爬了起来,一头钻进药先生的怀中,双手抱着她,深深埋着头,薄薄的中衣下的肩头,微微地颤抖着。
药先生轻轻拍着沈素心的后背,又是一声轻叹,抬头望了望已然背过身去的余青,低头望了望怀中的沈素心,顿时有些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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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药先生不禁微微一笑。当初初见素心,她可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的这小丫头,便是小七……
没错,这青衫女子,正是药先生。药先生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叫住持师太师傅?那个在她与住持师太交谈中,出现过的“盈儿”是谁?沈素盈么?她为什么会称呼沈素心“小七”呢?
这,至少现下,恐怕只有少数人知道。至少,药先生和住持师太大约都是知道的。但,旁人恐怕就很难知道了……
而此刻,药先生却是忽然眼前一亮!她方才记起的,与沈素心最后分别的时刻,却让她记起了一个人……
“他……我真是笨!怎么没早些想起他……”霎时间,药先生满面喜色,挥手便将面前的棋盘推倒,猛然起身道:“心儿……心儿的眼睛,或许……或许还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