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初兰看着陈初雪,见她这样,明白那是荷香的那句“他关心姑娘都来不及”,把陈初雪的心生生地戳出一个洞。
此前,陈永义是挺喜欢陈初雪的。首先,陈初雪长的漂亮,小小年纪就像一个粉娃娃,让人见了就恨不得把她抱起来亲上两口。其实,陈初雪在长辈们面前表现得确实很好,聪明伶俐,待人接物都礼貌大方。而最重要的是,她时常在喜好读书的陈永义面前“出口成章”:三字经会背大半,百家姓会背大半,千家诗会背大半——这对一个不到六岁的女童来说是多么难得啊(陈永义离家的时候,陈初雪才五岁)!
虽说陈永义近些年来对陈初雪的亲母张姨娘少了兴趣,但这不影响他喜好自己的这个女儿。
当然了,张姨娘把陈初雪教得如此“多才”,也无非就是利用陈初雪来让陈永义多看她几眼。
可现今,难道还指望陈永义再去喜欢陈初雪吗?
陈初兰猜测,就在今天下午,那二夫人定会把张姨娘通奸一事告诉她的丈夫!——早讲迟讲都是讲,何不在家宴之前,把这件事挑明。也好让她好好瞧瞧,她的丈夫会如何对待那个让她讨厌的,通奸之人之女!
而这个家宴,陈初雪是必须出席的。早在今早,二夫人就派人过来询问林姨娘,问她陈初雪有没有又病了,那口气就是,陈初雪好容易才病好了,若在这二老爷金榜题名荣誉盛归家的时候又晦气地病了,那就是你林姨娘照看不当,要重罚的。林姨娘当然照实说陈初雪是可以出席家宴的。
陈初雪今晚是如何能躲得过?
陈初兰盯着陈初雪那一丝血色都没有的脸,心道:“虽然父亲是个性格不错的人,平日里也从没见他对我们几个孩子粗声粗气的,但难保今晚他就不会一怒之下,才一见到陈初雪就朝她怒吼将她赶出去。”她又想,她的这个嫡母真有些小心眼了,非得在这样一个大喜的日子,给他父亲添堵。难道就非要看到他父亲会如何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待陈初雪吗?为了羞辱陈初雪?为了给他难堪?仅因为当年在她怀孕的时候,他被张姨娘给勾了魂,连日地宿在张姨娘屋中,将张姨娘给惯得不知天高地厚?
却是,果真都被陈初兰猜中了。
当前宅宴席散去,客人都告辞离去之后,二夫人和二老爷回去了后宅屋中。二夫人体贴地为二老爷脱下外衣后,让他躺到床上去好生休息。
而后,在二老爷一觉醒来,夕阳西下,晚霞满天,那家宴即将开始的时候,二夫人开口了:“永义啊,有件事情,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讲吧,怕坏了你的心情,不讲吧,怕你事后知道,怪我为何不早同你说起。”
面貌俊朗的二老爷陈永义早在丫鬟的伺候下穿衣梳洗完毕,准备前往大房参加家宴。听二夫人这样一说,有些莫名地看着她:“碧莲,有什么事就说吧,这吞吞吐吐地做什么?”
于是,二夫人状似纠结了一下,就挥手让丫鬟们退下了。“是关于张姨娘的事。”二夫人好像鼓足勇气一般,终于把这句话讲了出来。而这接下来,却如流水般顺畅了。从深夜一男子偷进内宅被人瞧见通报到她这里开始,直讲到了张姨娘通奸被抓,到最后张姨娘被老夫人下令勒死,那男子被老太爷下令打死。二夫人讲得几乎连个停顿都没有。
二老爷的脸上先是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继而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到最后变得铁青几乎能把人给吓死。
他一脚踹向了边上的圆凳。圆凳飞出去,直直地砸到了关闭的门上。他连呼吸都不稳了:“竟有这种事!竟有这种事!”他怒骂道,“贱人!贱人!早该将她送了去!生生污了我家的门面!”
这口上说是污了自家的门面,谁知他心里头更恨的是不是她给他戴了绿帽子。
二老爷好容易才平复下心情,深吸了口气:“罢了,罢了,家宴都快开始了,父亲母亲还有兄长必是等急了,我们快过去吧!此事……过去便过去了!不过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而已。”
这瞧起来他还挺看得开的。
却是到了大房大院里一瞧,竟见自己的儿女们早已到来。儿女们齐刷刷地面对着他站了起来,其中,就有那个他原喜爱的,聪明可人的,但偏是那个淫*妇所生的女儿!
二老爷的眼睛瞬间就瞪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