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帝,她身为亲王府给帝皇准备的妃嫔,便可以随时入宫,哪知道却被钟琴捷足先登。
再之后,她所看到的,就再也不是她的太子殿下了。
“咳咳……噗……”东陵商策一直咳着血,哪怕是被年公公放在血水之中,也一直不停地咳着。
他看见年公公伸手划破自己的手腕,心中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动了一丝丝恻隐之心,“咳咳……住手……”
然而他根本阻止不了年公公,子蛊对母蛊的维护和顺从,已经成为蛊虫活着的本能,子蛊会遵循母蛊内心最为强烈的愿望,尤其是当母蛊的控制强于下蛊人的时候。
东陵商策当初为了继续研究蛊毒,却没有想到一时失手,让母蛊蹿入了自己的身体之中,这么多年过去,对蛊毒的控制早就一日不如一日,反而是年公公,早就被子蛊完全控制,现在只会听命于母蛊。
母蛊还没有蚕食尽东陵商策的精元,怎么可能放任东陵商策死去?
鼻翼间浮动的血腥味已经由一开始的浓烈变为稀薄,慢慢地,东陵商策也不咳嗽了,只是觉得头有些昏沉,可是五脏六腑,却疼得他昏过去之后,又再次醒了过来。
反反复复,等到东陵商策清醒的时候,年公公已经没气了。
东陵商策在血水中带了许久,才连爬带走,出去躺在了床上,哑声道:“东平!传曲太医!”
宫殿门打开,曲太医从外面小心翼翼跑进来,摸了摸东陵商策的脉,伏跪在地上。
他颤抖着声音道:“陛下!臣……臣的是黔驴技穷,无计可施了啊!现在只能拖住一段时间,加上陛下的内功,只怕还能管个几年!”
东陵商策第一次没有冲曲太医发火,闭了闭眼,才缓缓道:“孤知道了,这件事情,谁也不许说!”
曲太医担心惶恐地应下,生怕东陵商策改变了主意要杀他灭口,一段时间下来,发现东陵商策没有动手,才放心下来。
宫殿之外,天色已经越来越明亮,东陵商策摆了摆手拒绝了东平的搀扶,一个人,缓缓去了朝堂。
这是他被蛊毒反噬以来,第一次没有将自己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只有这样,他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是一个人,还在活着……
但是即便如此,也不能改变他的内力一点一点变得稀薄,他的身子一日比一日不受控制,他的血,一处比一处冰寒。
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坐在东陵龙椅之上,听着朝堂下面众人七嘴八舌,眼前忽然就又浮现出几年前,甚至是十几年前的事情来。
“老子诅咒你,生生世世,求而不得!鳏寡孤独!”
“你也有怕的时候啊……”
“我的皇儿,你注定是这天下之主……”
“……太子太出色,寡人当然会忌惮……”
……
东陵大历六十九年,元帝之妃齐妃得子,然而刚满周岁,便不小心跌入宫中水池之中,没了。
东陵大历七十三年,爆竹声声之中,东陵国丧钟长鸣,东陵元帝缠绵于病榻数年之后,于除夕夜凌晨驾崩。
东陵大历七十四年大年初一,齐妃自焚在齐青宫中。
后世有传记云东陵元帝一生:回头万里苌弘事,皆不过,太执着、多妄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