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打完架居然云淡风轻地待在这里帮学生会收拾摊子我当了两年干事还是第一次见。
但让我记住他的,是他在挨训完了乖乖认错之后,指着我说的一句——“别忘了呀,你们干事要通报表扬我,我录音了。”
我因此被部长骂了一顿。
总之,初见,他并没有给我留下什么一眼万年的好印象。
……
我记起来了。
我想再喊一声他的名字,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
我死了,灵魂停留于世还能看着他,已经是老天给我最大的怜慈,没有理由再让我在拥有常人的五官六感。
他回到了家,如果那里还能称得上是家的话。
我们养了一只萨摩,他给它取名林招财。
我并不能明白为什么要用我的姓,和一个土成大地色的名字,可他一直这么叫了,叫了五年。
招财风风火火地摇着尾巴过来迎它,非要爬到他腿上获得一个摸头才肯下来,然后站在原地继续摇着掉起毛来并不讨人喜欢的尾巴张望着门的方向。
他在等我。
它以为只有获得了两个摸头才算迎接主人回家了。
可能是昨天,前天,大前天都没有等到,它这次很执拗,朝门口歪了一下头,脑袋搁在爪子上趴起来等我。
他独自从客厅到卧室,洗手间再到厨房,房间的灯在一点点侵占黑暗的城市夜色里交替着亮,招财依旧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穿着拖,过来给招财递上专属饭碗,说:“招财,别看了,吃饭了。”
招财抬起头来望着他,灯光给他疑惑不解黑曜石般的眼睛里缀了些闪烁的星点。
它委屈地呜咽了一声。
好像在问他——另一个人呢,他为什么不见了,他去哪里了,你又气走他了是不是?
谢宸旻仍旧无言,也不会特意去深刻思考一只狗的叫声里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招财怕他不明白,站起来嗷嗷地又叫了几声。
他知道招财怕黑,手放在门口灯的开关上。
他说:“你再不吃饭,我关灯了。”
……
“你再不吃饭,我拔电源了。”
这是他大学里对我说的最经常的一句话。
对于一个码农来说,面对一大堆未保存的文件和一个手放在电源插头上的人,是一场惨无人性的噩梦。
谢宸旻天天让我做噩梦。
将噩梦追本溯源,我每天要质问自已一遍,为什么当初要为了将功补过继续负责处理谢宸旻同学的后续事务?
他跟我说他不是故意的,是对面的总耍阴招,打规则的擦边球伤他们队友,他一时气不过。
鬼才相信他的鬼话。
……
工商管理是我们大学的名牌专业,无数考到这里的优等生们抢破头了往里面挤。
我遵从了父母的强迫性的意愿,进入了这个前途无量的专业,然后以专业第一的成绩转了系。
到了每所以某项而闻名的名校都会有的一个“凤尾”学院。
我们大学的是计算机。
把我父亲气得当天买了飞机票过来。
……
闪着管院帅哥标签的他阴魂不散地缠着比他大一级还不同院系的我。
他说他很佩服学长我。
我正在嚼着他帮我打来的饭菜,刚想嫌弃口味太重。
他说他没啥理想,觉得有理想的人很了不起,于是觉得我勇敢地转系的事迹真的是太牛逼了。
我把咸得可以使我质壁分离的饭菜嚼碎了下去。
总不能告诉他,我也没什么理想,转系其实就想告诉爹妈,我很牛逼。
我也可以决定自己的人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