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大计垂败

啊！我等周氏赤子，离间秦国将相，纵横捭阖，合纵天下诸侯，无非就是保住赵国邯郸城中的我周室骨血，希望有朝一日，他继立为秦君，就可不费吹灰之力复辟我周室社稷。然而我等披肝沥胆舍生忘死，到头来却空忙一场，可笑啊！”

    侯公放声长啸，心中无限惆怅可想而知。

    “太公就未向司空马求证？”赵端好奇的问道。

    “如何不求证，早在邯郸被围时，我就派人前往咸阳质问司空马为何不将秦王公孙子嗣一同带走回国！

    说来当年也是我等周氏子弟，在秦军围城赵人封禁邯郸城不可进出之际，以千金之赀打通了出城的通道，助力吕不韦司空马护送公孙子异离开的邯郸城。然而他们却未带走秦国公孙的唯一子嗣，即我那时认为的周室骨血。

    司空马回信解释说，情况十万火急，出了偏差，而未能顾全，还请求我率领周室子弟帮助赵人守住邯郸不被秦人攻破。

    于是我们开始了游说合纵，毛遂前往了楚国，鲁勾践前往了赵国陪都中牟，苏厉前往了齐国，我去了魏国大梁。这才有了天下合纵大军救赵的盛况。

    现在想来，司空马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打消我的怀疑！”

    “那司空马给你回信了吗？”

    “没有回信，老朽一年内让数人送信，然而始终见不到司空马！两年后，就在老朽准备南下前往秦国，当面质问司空马时，谁曾想路上遭遇了劫杀，随行仆从门客死伤殆尽，若非我逃进繁阳这片乱坟，没有遇上憨儿，太公尸骸早就做土了。”

    “太公怀疑，司空马派人要灭你的口？”

    “当年劫杀我的人没有露出丝毫底细，我不得而知是谁所为，但老朽知晓司空马的为人，断不是两面三刀之人，不过人心会变，老朽也不敢太坚信司空马的为人是否变了？”

    “那太公还怀疑谁要对你灭口呢？”

    “应是贱人吕不韦所为，多半弄清了司空马辅佐于他的因由，估计也知晓了司马空靠近他调换子嗣的目的。彼时公孙子异已适嗣，成为太子安国君的嫡子，如果调换子嗣此事让秦国公孙知晓，他眼看就要倒手的荣华富贵也就成为了泡影，对一切知情之人灭口也在意料之中。

    如果司徒阳以及太史匡在世的话，就可证明司空马并未背叛我周室，仍还存一些仁义。如果两人也被灭口的话，那就是司空马背叛了我们，反主为客附庸上了吕不韦。

    今日司空马被追杀，死士皆操秦人口音，更让老朽认定，黑衣死士之后的主使很可能是吕不韦。

    可叹一世英名的公子周最呕心沥血的谋划付诸流水。

    其实真相如何，本和我这个死过一次的人无关。可是，老朽心里还有一个结，若是司空马能醒来，就可解开我心中的结，太公也好为你们打开一片不同的天。

    唉！造化弄人，以为老朽此生也就终老坟穴之中。未曾想到，有生之年还能遇上司空马，他也竟沦落到了老朽同样的境地了，可笑，机关算尽太聪明啊！

    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藏匿老朽胸中多年，触景生情，不吐不快，老朽死也宽心了！”

    叹息声中，侯公目光里尽是迷茫之色。

    为司空马缝合上最后一处伤口，赵端收了针线，也不由暗叹：写于书简载于史册的传奇故事现实之中都有着真实存在。

    乱世之下可谓人心惟危啊！

    相比周公子如此浩大复杂的一场谋局，所谓孙子兵法孙膑兵法太公兵法以及自己抄袭编撰的白起兵法里面的谋策简单的就是小儿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