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小樊正在接受语言课程。
和往常一样悄悄站在书房门口,和往常一样在书房门口站了差不多一分钟左右离开。
然后,站在那里,如果是以往的话她的脚步会往左回到自己房间,可这回脚步在迟疑了片刻之后折回,往右。
往右的方向通往主宅,一边走着一边侧耳倾听,可好像周遭比起往常安静了许多,康桥没有听到她潜意识里想听到的。
终于,在主宅大厅一角,康桥听到来自于姚管家和霍正楷通话的讯息,在通话中姚管家阐明了霍莲煾会再次被送到医院的原因。
周五霍莲煾回来表面上是听了医生的禁令:取消早间游泳时间,也不得在伤口痊愈之前接触到水。
可谁知霍莲煾连续在周五、周六晚间时间来到游泳池游泳,而且根据预测霍莲煾游泳时间不下于一个小时。
这样一来,霍莲煾会被送到医院应该是意料中的事情了。
等听到姚管家近在眼前的那声“康桥”时康桥这才意识到她居然忘了回避。
“我要到图书馆去。”康桥呐呐的回答,她面向的方向正是往图书馆的路。
“那去吧。”
走了几步姚管家叫住了她。
“康桥,莲煾今天下午被送到医院去了。”
回头,用淡淡的一声“嗯”来表示听到了,然后康桥听到那位老人家的叹气声,他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些事情,类似于其实霍莲煾看似表面风光可实际上也挺可怜的,三岁就失去妈妈,从小就漂洋过海,爸爸太忙,这么大的宅子能和他沟通的没有几个,就拿今天发高烧来说几个小时了没有人知道,因为没有人敢去打扰他,最后还是霍莲煾自己从房间打来的电话,不然没有人知道他发烧的事情。
据说,霍莲煾打完那通电话就陷入昏迷,在送医途中又昏迷了一次。
絮絮叨叨说完那些之后姚管家看了康桥一眼,康桥大约猜出老人家想说些什么,于是说我会找一个时间到医院去看……看莲煾。
说到后面那声莲煾时康桥觉得有气无力的。
傍晚时分,姚管家匆匆忙忙坐车离开,从医院传来的消息是霍莲煾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霍正楷已经从雅加达赶回文莱,这些消息让整幢建筑陷入死气沉沉中。
霍小樊也听到这些消息,这个晚上,他用可怜兮兮的眼神:姐姐,莲煾哥哥会……
慌忙捂住霍小樊的嘴,不让他说出那个字来。
这一晚,康桥大部分时间里都是睁大眼睛和天花板对视。
次日,从医院回来的姚管家带来霍莲煾已经醒来的消息,中午时间,霍小樊高兴的坐上霍莲煾派人来接他的车。
霍小樊的一张圆脸写满了快乐和喜悦,来接霍小樊的阿耀说了,莲煾哥哥是因为想霍小樊才让人接他来了。
临离开时,阿耀看了康桥一眼,那一眼可一点也不友善。
倚靠在门廊看着载着霍小樊的车子远去,康桥的心沉甸甸的,沉甸甸的心还夹杂着一丝丝的酸涩。
直到深夜,霍小樊还是没有被送回来,康桥打霍小樊的手机打不通,最后姚管家告诉康桥,霍莲煾让霍小樊在医院陪他。
隔日,一直到下午康桥还是没有打通霍小樊的手机。
傍晚,康桥站在霍莲煾病房房间门口,她手里带着鲜花,伸手,敲门。
给康桥开门的是姚管家,那一刻,那位老人家的表情是高兴的,就仿佛即将上演的是类似于冰释前嫌的美好剧情。
病房设立了访客室,访客室摆满鲜花,跟在姚管家身后康桥进入最里面的房间,和姚管家并列站在房间门口,康桥第一眼就看到半靠在病床上的霍莲煾,康桥没有在房间里看到霍小樊。
霍莲煾正在看球赛,他身边站着一个阿耀,正在看球赛的霍莲煾似乎没有意识到他们到来。
站了片刻,姚管家干咳一声,在那一声中霍莲煾的目光才施施然的往着他们这一边,接收到目光的姚管家迅速说:“莲煾,康桥来看你来了。”
康桥朝着霍莲煾笑了笑,说:“本来昨天就想来看你的,后来发生了点事情,所以就等到了今天。”
那个时候,康桥想她在说这话的表情乃至说话语气一定和她妈妈像极了。
她的思想和霍莲煾的话同步:“你在说这话的样子和你妈妈像极了。”
霍莲煾的话又惹来姚管家的干咳,在老人家的暗示下莲煾少爷这才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示意阿耀把电视声音调低一点。
一名护工从康桥手中接走鲜花水果,康桥硬着头皮朝着霍莲煾靠近一点,硬着头皮说身体好点了吗?
“我猜,你来的目的更加趋向于想看看霍小樊现在安全不安全。”霍莲煾语气冷淡。
康桥揉了揉脸。
老人家又干咳了,霍莲煾又摆出一副好吧好吧的表情,他指着迷你套间那块:“你的小樊在里面睡觉,昨晚他玩游戏玩了通宵,他说在家里姐姐一般不让他玩游戏。”
手从脸上垂落,康桥直挺挺站在那里,好像她说什么都是错,所以,索性不说了。
“不去看他吗?不去检查你的小樊吗?”霍莲煾又说。
僵硬着身体康桥走进了迷你套间,迷你套间里有电脑有游戏机有床,就像霍莲煾说的那样霍小樊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隔着迷你套间的墙康桥听到霍莲煾和姚管家的对话,对话持续几分钟之后姚管家乐滋滋的离开,因为莲煾少爷提出了很想念小时候姚管家给他做的早点,老人家离开之前一再表示他明天会第一时间把早点送到他面前。
小会时间过去,周遭安静了下来,连电视噪音也没有了,康桥看了一眼窗外,已经是暮□□临的时间。
于是,轻轻叫了一声霍小樊。
她得把这小家伙弄回家去。
几声霍小樊之后从外面响起杯子坠落在地上的声音。
康桥咬着牙,继续叫着霍小樊的名字。
然后,再次响起若干声音,这次,不是杯子了,落在地上的声音听着又闷又重,很显然是重物。
这样混蛋,肩膀不是受伤了吗?这个混蛋该不会是拿受伤的手去甩那些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