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地闭上,嘴唇冻得有些发白。
“久等了。”身前传来一个声音,苏岚没有睁开眼睛,只觉得周身冷意更甚。
“你没来之前,我冻得不行。你一来,我便要冻死了。”苏岚微微一笑,仍旧迎着风站在那里。
那黑衣男子的披风落到苏岚的肩上,犹有温度,苏岚仍是轻笑着,用手遮在了眼睛上,将目光落在了这人的身上。
那人也看着她,目光温沉,唇边有着微微的笑意,干净而纯粹,和他一身的如墨黑色,像是不能共存的两种颜色。
“那便不必等我。”
“我知道你必得来见我,故而要等你。”苏岚呵呵一笑,转身推开了房门,也不邀他,只自己走了进去。
“没有茶,喝酒吧。”苏岚大氅都未解下,便歪倒在榻上,手里拿着个酒壶,笑着看向他。
“喝酒本来也很好。”那人从袖中取出汗巾,在椅子上拂了拂,也笑着说,“你既然拿了酒,我便不拿自个的了。”
“这算是什么道理。”
“苏公子行军打仗,深入敌境时,军中尚能带着上好的梨花白,夜里点的仍是银丝碳,帐子里熏得还是南海沉香。”他轻轻一笑,“富可敌国又不肯委屈自己的人,喝的酒自然比我好。”
“真没想到这起子小人,竟然如此关注我。”苏岚笑着摇了摇头,从手边的小匣子里,取出来一个青瓷杯,“我可没有酒杯,借你个茶盏凑合一下吧。”
“陛下也有耳闻,宫宴上还夸你,风雅如故,世家华韵入骨。”那人接过茶杯,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
“那为何不赏我美酒佳人。”苏岚轻蔑地一笑,“我送的礼物,收下了吗?”
“用上了。”
苏岚的手微微一顿,似乎有了一点的恍惚,却是一脸嘲讽地说:“我虽料到,还是有点难受呢。”
“昨天用上的。”
“那便快了。”苏岚眉心一蹙,叹了口气。
“这也是,最好的办法了。”那人只是端起杯子,慢慢喝着酒,“彼此都好。”
苏岚一时不知说些什么,便也对着酒壶,喝起酒来。
那人也只是坐在那里,看她饮酒,神色疏狂,眼神落拓,却依旧是世所无双。
他只吹起一片杨柳叶,不知从何处得来,依旧是翠绿鲜嫩。
苏岚抬眸含笑看他,黑衣,黑发,绿叶,薄唇,纤长手指,如水的温沉眸光,这才是占尽天地风华的男子。
他依旧吹着曲子,一曲战台风,却生生吹出了天地苍茫。
“已然不奏青莲雪,换了战台风了。”苏岚幽幽叹息,“我为此等了四年,在这塞北守了三年多,到了这一刻,却为何这般的不想走下去。”
“是觉得,扛不住这江山吗?”他放下手中的叶子,挑眉微笑,“大可不用啊,还有我,你且看着。”
“你巴不得我从此退隐呢。”苏岚冷冷一笑,“可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呢,一个人唱戏,不觉得孤单吗?人活着啊,没有朋友,有个对手也是安慰。”
“我该走了。”他起身,“明天,东宫不会出现在大殿里。不过,不代表你就能好过。”
苏岚依旧坐在那里没有动作,一阵风灌进来,吹动黑色披风,梨花白入口,一阵的辛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