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翊珩淡漠又道:“当时北凉七皇子嗤笑郡主只会答女戒女训之类,孤才有那番言辞。”
话音甫落,不少人颔首。
“说话还是需要结合情景啊,太子殿下与北岚郡主情深义厚,如此言说,便是相护!”
黎煜烨最讨厌有人拿他妹妹说事,此刻正在风头上,他亦顾不得了,出列拱手:“皇上,世人以为乌龟畏首畏尾,反应迟钝,譬如此刻说画只乌龟,大家轻蔑笑之。”
“臣倒是想问问在场之人,你们难道忘了乌龟那忍辱负重,坚持不懈的品格?”
“能在科举考场上取得名次之人皆是麟凤龟龙,在场的大人亦是麟凤龟龙,如何到了听说有人画乌龟,便起了嘲笑之声?”
“乌龟稳健长寿,龟鹤遐寿便是祝人长寿的颂辞,缘何有人笑呢?”
听太子殿下与大哥如此护她,黎语颜甚是欣慰。
这两人口能辨,颇擅言。
虽说此二人都以为她大抵是画乌龟的料,但如此便将局势翻转,她是真心佩服他们的。
其实黎语颜不知道的是,在夜翊珩与黎煜烨眼中,她的才学无人能及。
说乌龟也罢,说半只王八亦是,他们无非是逗个乐罢了。
猛然听到长寿,皇帝立马正襟危坐:“黎世子所言甚是!”
连皇帝都如此言说了,风头立时转了向。
被黎世子称为为麟凤龟龙的大臣与考生们纷纷称是。
而被太子殿下说证龟成鳖的虞昊穹面上划过难堪。
夜翊珩说他蓄意歪曲,颠倒是非,这点他委实不能忍。
即便到此刻,黎语颜身为女子能参加科举这一点,颇令他不爽。
很快,虞昊穹重抖精神,对着皇帝一抱拳:“皇上,状元究竟花落谁家,还请公布!”
皇帝心头喟叹,状元的名单看来是不得不公布了。
伸手不情不愿地将托盘拉拢,手指在糊名红纸上一顿,皇帝抬了抬手,对礼部尚书道:“你来撕。”
礼部尚书一听这个命令,浑身哆嗦。
他若撕出的名字又是北凉人,他今日怕是出不了皇宫,即便是出了皇宫,他怕是回不了家了。
但皇帝之命不可违,礼部尚书颤颤巍巍地将手移过去。
红纸粘得颇牢固。
他用指甲刮了好几遍,愣是没刮开一条缝隙。
皇帝随便抬手一指,指到了吏部尚书:“你来帮忙撕。”
吏部尚书咧开嘴笑了笑,笑得跟哭没什么两样。
皇帝道:“礼部主理科举,出来的进士都经吏部赋予官职,叫爱卿前来没错的。”
皇帝都将如此冠冕堂皇的借口用上了,吏部尚书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去。
从没觉得贤德殿的御案与他所站之地是那样的近。
只一会,他便到了礼部尚书身旁。
两位尚书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读出了难兄难弟的意味。
不知道是手抖还是其他旁的原因,吏部尚书也撕不开红纸。
皇帝龙颜滚滚,喝道:“小小红纸都撕不开?”
吏部尚书连忙解释:“臣是怕红字撕坏了,破坏了状元所写的名儿。”
礼部尚书忙不迭地点头:“正是如此,臣也是这个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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