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淑赶忙走到父亲身旁,搀扶着他坐下。
叶观海的目光从严厉慢慢变为柔情:“长淑,我为你找的这个夫婿还不错吧?”
叶长淑有些吃惊,低着头小心问道:“爹,你不生气么?”
“本来是很生气的,但是江风说的话,几乎没有能让人挑出任何毛病的地方,我甚至无法辩驳,因为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
叶观海长叹一声:“可惜啊,这一场仗,必须要打,而且必须要打赢!不管天时地利人和是不是真的不在我们这边,这一场仗都必须打,因为这是事关我姜国威严的一战!”
“我大姜皇朝沉寂得太久了,如今被北凉深入国境秦川府道践踏九州之地!若是不打,我国威丧尽!”
叶观海一时间仿佛苍老了许多,他看着空荡荡的会客厅门口。
“此子非但有天纵诗才,更有军识胆略,不可多得,但是他只看到为何不能打,却看不到,我为何要打。”
叶观海满脸哀愁道:“若是丧将军在此,必然不会有哀兵!即便天时地利皆不在我,我军也能借丧将军之威,大破北凉!!可惜…可惜啊…”
……
江风走出了叶府,叶观海并没有来相送。
心思灵巧聪慧的婉儿一眼就瞧出了少爷脸上的忧愁,知道这一次的会面肯定是不欢而散了。
“少爷,您没事吧?”
江风摆摆手道:“没事,没事,回府吧,之后的事,听天由命,还是事在人为,那好像都与我无关了。”
江风也知道叶观海的苦衷,两个人都说得很清楚了。
江风只能这样安慰自己,或许,以叶观海在军事上的才能,能将这一场本来就不平衡的战争,扭转乾坤,反败为胜……吧。
寻常人觉得,士气正盛,正是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之中的‘一’。
但是江风却看到了北凉那边的惨状。
其实这个‘一’,是江风深入北凉三百里,披挂着秋风冷雨血洗敌军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北凉蛮子,已经吓破了胆,怎会有心思反抗?
而如今,南下‘大谷草’失败之后,这个冬季,北凉将会过的十分艰难。
他们面临着没有足够的粮食度过这个冬季的噩耗!
在这个巨大的噩耗面前,姜朝的大军兵临城下,只会让本来就一片绝望的北凉更加绝望,绝望之中,没有了活路,他们便会拿出自己的所有,去跟姜朝的将士们拼命。
就算姜朝的军队能够拿下北凉,赢得战场的胜利,那也未见的是一场大胜,甚至可能还得付出惨痛的代价。
哀兵必胜啊!
这并非是江风在怜悯那些北凉蛮子。
他曾亲眼看到北凉的军队铁骑践踏秦川府道九州百姓的血肉之躯。
天昏地暗,血流成河。
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尸骸,繁荣的城池宛若死城一般。
街道两旁的尸骸之中,有士卒的,有老人的,有女人的,还有孩子的。
甚至不少襁褓中的孩子,被这些惨无人道的畜生扔进了滚烫的锅炉之中。
因为在这群北凉鞑子眼里,南下占据了肥沃土地的姜人,就是一群生养得细皮嫩肉的两脚羊。
其中就数那些女人和小孩的肉最为鲜美,就好似刚生下来的小羊羔……
不像草原戈壁上生长起来的他们,皮糙肉厚,肉是粗涩难闻的。
男人被全部杀死,女人和孩子,都被抓了起来,圈养起来,就像是在圈养一群羔羊。
女人们会被用来泄欲,无论多小的孩子都免不了惨遭毒手。
通州城。
竟一夜之间,沦为了……
人间地狱!
江风并不是在可怜北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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