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还是华丽得过于奢侈,明灯高悬,熏炉吐香,历经了无数帝王的宫殿无动于衷地彰显自己的尊荣,可到底还是冷清了。?? ?? 没有百官,没有侍从,龙椅之上,一个巨大的肉球瑟缩在暖被中,出不和谐的呼噜声。封闭的大门把一切都隔断了,神圣的大殿俨然巨型的棺木。
殿门厚实沉重,却轰然洞开,冰冷的风涌了进来,吹灭不少灯火。有一人站在殿门处,披了一身阳光,冷然注视着蜷缩在龙椅上的球型物体。
“敌人快要攻城了,你竟然还在这里睡觉?如何对得起外面浴血的战士!”
声音有些低沉,明显是个女音,这本该是柔和的声音此时却像是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然而龙椅上的物体只是微微动了动,似是翻了个身,仍在睡着。
甲叶震动的声音响起,殿门处的人走进了大殿,七彩琉璃灯下显现了来人的面容,是一位手抱头盔、身穿柳叶细铠的年轻女子。银色长束成马尾,眉宇间自有英挺傲气,身量颇高,衬了这一身戎装更显婷婷,竟是个绝美的女子。若是披着宫纱长裙,以她的容貌当可称绝一时,可现在那脸上杏目凝成一线,锐利如刀的眼神狠烈异常,像是随时准备拔刀的样子,美艳与杀气构成了她非常独特的气质。
头盔砸在那个球上,弹到玉阶下,出清脆的鸣响,那龙椅上的人依旧没有反应。银女子怒火中烧,几步蹿上,一把扯飞暖被,“老四!你给我起来!”
在被子被扯掉的同时,那肉球忽的弹了起来,用胖胖的手指指着这女子,歇斯底里地大声吼叫着,“反了反了!白月月,朕正在安寝你竟然敢闯进来!”
女子斜着眼瞟着他,嘴角挑起锋利曲线,“我告诉你,老四,你这个样子根本就不配当皇帝!战士们为了我白氏天下流血拼命,亏你还睡得着!你若想保住你这半道捡来的帝位,就给我打起精神来,站到城头去!”
肉球哈哈一阵冷笑,居高临下地瞪了她,“是,处理国政我不如蓝枫,上阵打仗我不如红杏,可你叫我怎么办?国师日明失踪了数日,你叫我怎么办?我命好,我当了皇帝,我命苦,皇叔叛乱,你叫我怎么办?哈,好笑,真好笑,你竟然还叫我上城去,我上去做什么?白月月,我是你兄弟啊,你根本就是想我死,想我死!”
女子看着他像跳梁小丑一样在龙椅上蹦着嘶吼,忽然仰冷笑起来,两道悲愤无比的眼泪划过脸庞,英姿飒爽的气质中平添了无限柔媚。
“是,绿荷,我是你妹妹,可他们呢?二哥,三哥,老六,老八,他们也是我兄弟!可你,你又是怎么对待他们的!二哥给你逼死了,三哥、老六和老八也给你赶去守皇陵了,这不是你做的么?”女子凄苦地看着他,“好,抛开他们不说,如今你是东洲之主,可你做了什么!你什么都没有做!国师日明,你眼里只有这个祸国殃民的败类!现在呢,兵临城下,他在哪里?”
炎龙白氏,过世的先皇白盛世膝下六子二女,除却长子次子,就唯有这五公主白月月自小是男人脾气,针织女工全不在行,操刀纵马却信手拈来,没事就跟着红杏出入军营,狠烈火暴的性格连各家将领都惧怕三分,仿佛就是个女战神临凡的,皇室内的其他子弟更是没人敢惹她。
可就算是舞刀弄枪伤了身体,也没见她哭过一次,现在竟然激动悲愤至此,吓得这当今皇帝也起楞来,泄气地喘着粗气,讷讷低了头去。
狠狠擦去泪水,白月月瞪起眼睛,那光芒逼得绿荷直往后退,撞到了椅背上。
“五妹……”
白月月仿佛擦去了心底的软弱,又回复了刚烈本性,逼前一步怒道:“你再不是我四哥!我现在只问你,你要不要亲自去战斗?”
“我……”
“连‘朕’都不敢称了么?当初拿兄弟们开刀的勇气哪去了?行!你睡你的觉,我会替你去战斗!我会等大哥回来!”白月月甩开身后白色披风,朝殿外走去。
大殿内沉寂了,一身龙袍的绿荷颓然倒在龙座上,倚着扶手皱着圆圆胖胖的脸,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的目光在大殿内游荡着,恍惚中看到了萧瑟,破败的萧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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