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当他的目光落回对面时,他的脸上便有了更加澎湃的豪情,他下定了决心,要开辟出自己的天地。
“三位叔叔,恕侄儿甲胄在身,不能全礼。”火尖枪横在马背上,他郑重地抱拳施礼。先礼而后兵,是皇室子弟应有的风范。
白乐言、白琴炜和白旅者楞在当场,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被放逐的太子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本该是远在玄月关和大将军剪爱一起对抗烈火的,如果说这太子回来了,那么玄月关的战事是不是就结束了?那么大将军剪爱也回来了么?如冷水浇头,三位皇叔刹那间涌起极为不安的恐惧。这天下,还有谁能阻挡大将军剪爱的威势?
“玄月关黑蛮犯境,敌酋烈火大败,业已定下‘二十年不得相侵’的盟约,南洲的危机已解,三位叔叔可以放心。大将军剪爱也已殉国,我玄月关将士六万部队只剩不到万人,伤亡惨重,仍在玄月关待命养息,叔叔们也可放心。”
红杏淡淡的话语说得可圈可点,三位皇叔的脸上都抹过了一丝惭愧,然而很快就被另一种表情遮掩过去,那是被称作“暗喜”的表情。两败俱伤的东南争战,军神剪爱的死讯,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消息,既然只有区区一个红杏在此,他们还有什么好惧怕的?
“可是三位叔叔,勾结黑蛮、围困都城,是想造反么?”
温和的语调突然转冷,直刺到三人耳里,三王同时一惊。
白旅者暴躁吼出,“小子,国师日明操控国政,天下民不聊生,我身为皇室长辈,带兵勤王有何不可?趁早给我让开,还能留你一命!”
红杏冷笑一声,“勤王?勤王还需要借助外人之手么?我手上就有烈火与你们的盟约,要我念出来么?况且黑蛮犯境之时,大将军三道军符催叔叔们兵,却为何见不到一兵一卒支援玄月关?叔叔们真是好算计!”
白乐言沉下脸去,“红杏!我等是你长辈,安敢如此说话?你是放逐之身,无诏不得回京,却又如何敢擅自回来?这可是死罪!”
红杏凝眉低吼:“父皇归天,尸骨未寒,老四绿荷窃夺帝位,现在叔叔们也来夺这帝位,我还能在玄月关安坐?黑蛮虽破,可西洲已经占我疆土,我一路赶回来,百姓背井离乡,颠沛流离,你们却视而不见,我如果还在玄月关不回来,这天下只怕就是他西洲主冰力的囊中之物了。即便是犯下死罪,我也要先保了炎龙东洲再死!”
“凭你的能耐就想保住我白氏天下?小孩子胡说八道!你让开!等我们擒下日明废掉绿荷,自会与西洲决一死战!”白乐言皱了眉头,杀气隐隐透体,已是不耐烦了。
“恕侄儿无礼,你们根本——不配!”
豪放的大笑声振上天空,这红甲骑士双肩一抖,散出无与伦比的凝练气势,似实质般铺洒开去。身侧两杆大旗应势鼓动,猎猎不休。这一股纯粹的王者之气直卷向对面军阵,惊得三王同时色变,自开国皇帝白圣龙以来,皇室子弟并无一人再有先祖风范,此刻这对面的男子已经隐现了君临天下之威。
“若想进这天京城,先把我打倒再说!”红杏抬起火尖枪,左手从枪杆抹到枪锋,火尖枪立时鸣动起来,流窜起条条红光。
“谁来战我?”
猛烈的话音像是一个信号,但闻得鼓声大作,城头守军极兴奋地敲动了战鼓,呼喝起来,更添了红杏无上的威势。
但红杏忽然心头猛跳,忙圈马回身,朝城上望去。一个亲切得能印在骨骼上的声音在一片嘈杂喊声中清晰地传进大脑。
“红杏!”
喧闹的声音如潮水般退却,仿佛这世界也净化下来,单剩了那把嗓音,漾起无边的澎湃。那眉眼笑颜,如往日般娇俏,红红的脸上肆意纵横的期盼喜悦正诉说着那心里掩藏多时的欣慰。无所顾忌地立于墙头,竟是站在了城垛之上,婀娜的身姿如莲花般在风里俏立,一身白裘裹不了她此刻的万种风情。
眼神穿越了空间的距离,交织出温暖,一念相思,如尘埃飘散,终于是有了结果。事到如今,这见面的两人都说不出话来,然而,无声的交流从两个青年男女的眼中开始……
“我回来了。”
“废话。”
“不过我没骑着白马。”
“正常。”
“……”
“不准省略号。”
“呃……”
红杏高举右手,火尖枪振在空中,灿烂如阳光般笑看城上的女子。
白衣女子纵了纵鼻子,嘴巴从紧闭逐渐张大,鼓起丹田之气,将多年修习的音乐之力从腹内提炼出来,“华丽地战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