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她的眼神异常复杂:“回皇后,臣妇今日一大早就被叫来,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问及远哥儿的出生。他是臣妇生的,臣妇自然清楚。但臣妇不知道为何时隔二十年,会被突然提及,臣妇内心惶恐,是以深思熟虑,不敢答错。”
很完美的答案。
“那重麟是何时何地所生?”太子又问。
“辛亥年十一月十一,生于清河县。臣妇还记得那一年原是打算在京城过年的。但突厥人为过冬而入关抢掠,漠北军情紧急,王爷只得提前动身回洛北。回洛北的路上,远哥儿出生了。”老王妃越说越肯定。
再一次听见席慕远的出生日期,皇后的眼皮重重的跳了一下,瞥见皇帝镇定自若,什么都没注意到,不由得面露失望。
太子又问:“那为何你在京中之时,交往的贵妇之中没有一人得知老王妃有喜?”
老王妃从善如流:“臣妇的身子弱,嫁与王爷六年不曾有子。有了远哥儿之后,身子也一直不舒服。请了相国寺的惠安大师来看,说是不宜声张,要悄悄的养着,孩子才好保住,将来也好生养。臣妇怕孩子夭折,因而一直不敢声张。”
惠安大师是著名的高僧,云游四方,广济他人,行踪不定,想来请他来对质可能性很低。
皇后打量着席慕远,想起这孩子幼年的活泼好动,也不由得起了疑心:“那为何当年没有见你显怀?”
“臣妇当年在京城养的好,身态略显宽胖,因而皇后娘娘见不出臣妇身怀六甲。”老王妃当年的确是养的珠圆玉润,老王爷去世之后上伤心过度,才逐渐瘦了下来。
太子不信:“当年往来洛北王府的那么多贵夫人,几乎都生养过,也不至于谁都看不出您怀孕了吧?”
“让太子见笑了。”老王妃说着有些不好意的一笑,“臣妇原是辽东人士,与京城的夫人们都不熟,来往的也少。后来有了远哥儿,就一直在家里将养,很少出门。贵夫人们不知情,也是有的。”
太子嗤笑:“算在路上走了两个月,离开京城之时也怀胎八月,难道还看不出?”
老王妃飞快思索着对策:“远哥儿不足月便出生了,臣妇离京之时只有六个半个月的身孕。”
太子脸上却没有失望,反而是满意的笑了:“父皇、母后,问了老王妃这么久,想必她老人家也累了,不如咱们换一个问问?”
“你还有什么证人?”皇帝问。
“儿臣请到了当年照顾重麟的乳娘!”太子说着给门口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
很快,小太监领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进来。
“民妇拜见皇上!拜见皇后娘娘!”
席慕远的眼皮狠狠的跳了一下,老王妃望着那抬起头来的脸,露出震惊的神色:“真的是你!”
“民妇见过王妃。”乳娘低眉顺眼的又道。
皇帝略一沉吟,问:“你是洛北王的乳娘?”
乳娘抬头望了眼,没认出来席慕远,低着头又道:“民妇曾经是洛北王世子的乳娘。后来因为家里小孙子出生,世子也断了奶,便辞了王府的活计,回家照顾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