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才把众人的精力转回了那两个胡人身上。苏沐道:“那杜长庆只是一厢情愿地认为他们是脱西者,他们自己又没承认,待我们来问问。”
那二人正在瑟瑟发抖,却见苏沐走到他们面前,温言道:“你们不用害怕,那些恶人军官已经被我们赶走了。你们是谁?从哪里来?来这里做什么?”
那女子不善汉话,那男子却还说的通顺,便拱手道:“多谢你们帮忙。我们是精绝国人,我叫古伦依,她是我的妹子叫古力那扎。我们的家乡遭了瘟疫,亲人都死了,我们两个不想死,所以跑到中原来。我们不是奸细,我们只是不想死而已啊!”
陈霸先皱眉道:“你们来到中原,可曾经过你们精绝国的允许?又可曾经过我们大夏边防关的允许?”
古伦依不说话,低下头去,陈霸先暗道不妙,试探道:“你们是偷偷跑出来的是不是?”
古伦依无奈点点头:“我们的国家不许我们逃走,我和妹子只好收拾了东西趁夜偷偷跑出来。你们的边防也不让我们进,我们是贿赂了边防的士兵才进来的。”
原来精绝国虽小,却擅长经商,每个精绝人都是很有生意头脑的商人。古伦依和古力那扎的家族在当地是小有名气的豪族,奈何一样躲不过天灾瘟疫,二人收拾了家中所有财产出逃,因此并不乏金银使用,只是两人流落异乡,纵使有钱,也免不得处处被人欺负的命运。古伦依怕二人的面貌被大夏的官兵认出来,这才穿了厚厚的衣服,拿帽子捂了脸,处处低调小心,不想还是瞒不过杜长庆。这才有了今日的争端。
陈霸先见二人可怜,心中倒也不忍,然而如此却有一事不妥了,他转身对自己的师弟师妹道:“如此说来,他二人真的是脱西者,我们这下可是犯了律例了。”
苏沐皱眉道:“即便是脱西者,又为什么非死不可?他们只是为了活下去,难道有罪?”
陈霸先自己也无法劝服自己,更别提劝服苏沐了。王阳明见事情到此境地,便说道:“咱们也别纠结了,事情已经做下,想挽回也没办法,再说咱们也不能眼看着他们两个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杀了。我看,当务之急,是大家在这里歇一晚,明天一早让他们两个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咱们么,也继续往嘉峪关走,别误了期限。那什么杜长庆,我看也就是色厉内荏,未必敢来找咱们麻烦。他要是有点脑子,回去也会查清楚了咱们的底细才敢再来聒噪。我就不信凭国子监和苏大小姐的名头,还唬不住一个八品宣节校尉!”
众人俱都称是,当下不再管古伦依二人,照旧吃饭喝酒,饱足后便各自回房休息。古伦依本想出重金谢谢几个人,却被他们拦下,让他留着盘缠日后好过活,至于古伦依二人以后如何过活,他们却管不了那么远了。
第二日,王阳明等人早起后洗漱了一番即收拾东西起身,此时古伦依二人已经不知去向,王阳明向柜台的伙计打听了一声,得知二人在天尚未亮之时就离开了。王阳明料想二人肯定是不敢久待,赶早逃命去了。当下几人再不停留,上马奔西方而去。
一路无话,七人每日白天策马赶路,天黑即觅地停歇。苏沐囊中丰厚,几人吃住都是上等,倒也不觉得如何辛苦。这几日,出了陕西地界,进入甘肃境内,嘉峪关已遥遥在望,而路边所见,已是汉胡杂居,分不清明显界限,原来大夏朝边防虽严,奈何汉胡杂居是前朝开始就已经普遍的现象,居住在汉境的胡人往往与夏人通婚,所生的子女都随了汉姓,生活起居也与夏人无异,夏朝承认这些人是夏人子民,倒也并不驱赶他们,只是以各种手段严防他们通敌窃密而已。
正走间,却瞧见前方半里处烟尘滚滚,夹杂着哭闹之声,众人不知是何事,留神观瞧。却见前面烟尘四起,是一队戎装的夏人兵士,约莫三五十人,骑着马过来,马匹后面却跟着一队平民模样,有男有女,衣衫不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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