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仁怀一喝便知是自己昨夜开的那张方子,对陈春海办事更加放心。
第二日早饭后,衙役上报情况,昨日又有五人染疾,病迁坊死了两名重疫者。这是此次瘟疫发生之后,出现染疾和死亡人数最少的一天,情况有所缓解,但李仁怀仍嘱咐大家一定不能疏忽,严格按既定的方法继续施为。到了第三日,便只有一名感染者、无人死亡。李仁怀让大家继续严控,避免上次古方的事件重演,过了几日,瘟疫的蔓延到是得了到很好的控制,但病迁坊患者的情况却不容乐观。轻疫区还好,吐泻的症状有所缓解,但患者依旧发烧发冷;中疫和重疫区情况更加严重,虽然死亡人数得到了有效控制,几日来只死了五人,但患者病情时好时坏,李仁怀换过两次药方,效果均不明显。
李仁怀无法,只得每日早晚守在病迁区,对特殊紧急的情况施针抢救、艾灸薰治,每日都是傍晚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县衙。
陈春海自知他是谁后,便心怀敬仰,如今见他为了灾民废寝忘食不顾安危,更是感动不已,人前人后均坚起大拇指夸赞。还专门拔了一个丫鬟负责他的饮食起居,生怕他累倒下了,这病迁坊几百人便无望了。是以,李仁怀即便回来晚了,误了晚饭时间,也有人为他留饭菜,送至卧房。
这一日,晨光刚刚划破天际,李仁怀便起身来到院中舒展筋骨。抬眼便见一只鸽子停在屋檐上,正歪着头斜着小眼睛打量自己,嘴中发出咕咕低叫。
李仁怀轻笑一声:“你这扁毛畜牲,神态到是和你家主人一模一样!”纵身一跃,已将鸽子握在手中,取出它足下竹筒中的纸条,打开纸条一看,只有几个蝇头小字:明日到惟。
李仁怀前两日便收到消息,知道刘晟检接替了刘晟睿赈灾钦差之职,近日将达江惟郡,只是没想到他竟来的如此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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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即便回房拿上这几日归纳整理的记录、药方,到议事厅向陈春海与另几位大夫辞行,说自己将去江惟和晋王商议整个南部的瘟疫防治之事,多则五六日,少则三四日便会回来。自己离开这几日,请大家务必谨,且按照昨日新开的方子为病迁坊供药,切不可有半点放松。
陈春海心下纳闷,这晋王还未到江惟,他怎么就知到了。但知他身份不凡,也不便相问,只请他务必速去速回,这满城百姓可都望着他。
李仁怀点头应了,带着思茗去了。
刘晟检到达江惟郡当天入夜时分,李仁怀便来到钦差行辕,与刘晟检商议防治瘟疫之事。两人坐在西花厅,刘晟检特地命人泡了李仁怀喜爱的碧螺春。
李仁怀将自洪灾以来的种咱情况向刘晟检说了,当刘晟检知道洪灾过后,李仁怀立即便将古方提供给南部刺史,却未见官府防范时,不由冷笑道:“他们可真是托大,居然视南部数十万百姓生命为儿戏,他送给本王的这份厚礼,本王虽然不喜,却也却之不恭!”
李仁怀低头吹了吹茶沫子,抿了一口茶淡淡道:“这南部瘟疫还正在泛滥之中,王爷到是打起小算盘来了。”
刘晟检抬眼看看他,嘴间涌起笑意:“本王算的可是关系天下的一笔大账,何况李兄这些日子也没闲着,想必已有了对付瘟疫之法。”
李仁怀斜眼看着他道:“你当我是大罗金仙,会施仙法么?”
刘晟检仰天打了个哈哈道:“本王可是听到绍阳县百姓称你为李神医,这可不是神仙么?”说罢起身对李仁怀长身一揖,“这南部百姓可都靠你了,本王先在此代他们谢过李兄。”
李仁怀没想到他象有千里眼顺风耳一般,刚到江惟,便对一切了如指掌。不由也笑了起来,将自己近日在绍阳县行医期间总结的预防之法,针对轻重患者的药方一并交与刘晟检道:“这是我结合前代先贤医书,根据自己在绍阳县防治瘟疫实践情况所写,我这二十余年所学和这月余的辛苦全在这了。”当下也站起身对着刘晟检长身一揖,“还望晋王爷以百姓为念,莫要负了在下这多日来的心血。”
刘晟检哈哈大笑,双手扶起李仁怀道:“能与李兄为友,实乃本王之幸。李兄放心,本王定不相负!”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李仁怀便急着要回绍阳,刘晟检道:“天色已晚,这疫情再急,也不急于这一夜吧?李兄今日暂且在行辕好好休息一晚,养足精神,明日再上路吧。来来来,本王已令人备下薄酒,正想与李兄一醉方休!”说罢挽起李仁怀的手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