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之所以一口应诺,实因这场一对一的对决是目前唯一可以翻身的机会。他又怎能不知自己一方或轻或重的人人伤势在身,而六宫十二殿的十八位首脑武功究竟高到什么地步也全然不知。或许这十八场决斗全然落败也毫不希奇,但身为俘虏,这等机遇实是千载难逢,便人人战死,也不得不战。
天王殿殿主秦太岁大声道:“素闻乾坤门天地老人武学震烁古今,江门主是天地老人关门弟子,已尽得真传。”他咳咳一声,便欲离座上场。
广寒宫独孤宫主右首居中一人已冷冷道:“秦殿主稍安勿躁,乾坤门威镇中州,向殿主也是来自中州,他二位正是本家,这一场便让向殿主会一会乾坤门主。”
说话这人乃是一个脸如寒霜的中年人,面色极白,颇为吓人,除此之外,眉目清秀,相貌倒是不恶。他是十二殿之首冥王殿殿主殷九霄。
秦太岁知殷九霄手段,虽心下不岔,但知他这番安排必有深意。当下应道:“向殿主和江门主既是中州本家,再好不过,这便请二位入场切磋切磋。”
那向殿主便是飞天殿殿主向天山,飞天殿为十二殿之末,无论武功威望,均非翘楚。但他一怔之下,已大致明白殷九霄之意,这番对决以胜出场次多者获胜,对方一十八人之中自以乾坤门主最强,自己在一众宫主殿主之中却偏下乘,以最弱对最强,这是田忌赛马的战术。
乾坤门主怎能不知对方策略,微笑道:“既是切磋,谁先谁后都是一样。在下此刻倒有一个计较,便是我这些兄弟姐妹之中,尽皆有伤在身。各位宫主殿主都是大有身份的人物,与之放对,胜之不武。”
“是以在下斗胆打个头阵,若是第一阵侥幸不败,尚要请第二阵的宫主殿主再行赐教。”
他以言语相激,先把各位宫殿首领捧上一捧,戴一戴高帽,令各人无颜比“胜之不武”之武。更意欲以一人之力,独抗六宫十二殿众位高手。
秋水宫和星辰城群雄不禁为他气概心折不已。沈若诗低声道:“他们若答应车轮战,我先打头阵,你伺机看清对方弱点,可多三分胜算。”
江湖微笑道:“也好,但且听他们如何应对。”
长风见他武功固是极高,心思又极缜密,心道:“这人甚是了得,此举不论胜败,秋水宫和星辰城的人心总是为其收买了。”
广寒宫独孤宫主嫣然一笑,说道:“乾坤门主果然是人中龙凤,看来我六宫十二殿实未入你法眼之中。殷殿主,人家说咱们胜之不武,咱们倒要好生思量一番,以免落了口实。”一双美目注视殷九霄,嘴角似笑非笑。
殷九霄心下略一思忖,已有主意,冷冷道:“江门主自负也好,自大也罢!我幽冥神教尊你是客,悉听尊便。只不过门主若然输却一招半式,却须依我神教一事了。”
江湖笑道:“这件事只须不违武林正道,江湖义气,便无不允。”
沈若诗朗声道:“那可不行,你若是要他自尽,又或做牛做马,难道他也要依你。”
独孤宫主抿嘴一笑,娇声道:“江门主和沈姑娘是一对儿吗?金童玉女,般配得很啊!”
沈若诗白玉般的粉脸微微一红,却不答话。
殷九霄冷然道:“这件事不违武林正道,江湖义气,更不会令你自尽,做牛做马。门主若是答应,向殿主便也答应你划下的道儿,车轮战第一场开始。”
沈若诗上前一步,朗声道:“我们这一行人中,只我和江门主二人身受轻伤。车轮战便也罢了,但若以十八对一,岂不令武林同道笑掉了大牙?是以这一场小女子先行领教。”
秦太岁冷笑一声道:“阶下之囚,有何资格一再讨价还价?”
殷九霄摆了摆手,淡淡道:“无妨,一言为定,贵方便是你二位出场。若然二位武学通神,连告大捷,赢下这一场车轮战,各位齐获自由之身。”
“但若然不幸失手,乾坤门江门主,便须答应我神教一件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