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归,死当长相思。
这到底是怎么了?难不成她对常土和子衿的感情记得特别深刻,还是说,她根本就是那个子衿,可是,一个人死了也是变成鬼,怎么可能会成为树妖?
那棵树在崩溃中不停得抖动,许许多多的树叶也都落了下来,诉说着她得不安,莫名的,我像是被传染了一样,听着她难过的话,很想去安抚她。
我像是被催眠了一样,呆呆得走了过去,把手放在了她的树干上,这时,一个女人的身体浮现了出来,我的手正置于她的眉心,也就是在那一刻,她的记忆像画面一样展现在了我的面前。
“生当复来归。”
男子与女子十指相扣,郎才女貌,皎皎月光下,美得像是一副画卷。
“死当长相思。”
那是常土和子衿。
“若你死了,我便改嫁,非把你气活不可。”
……
后来,子衿面容憔悴,苍白的小脸没有一点血色,好像生病了,还一直不停得望着窗外,时不时就问丫鬟,老爷回来了没有。
盼君归,盼得心碎。
大夫络绎不绝,可进出的人皆是摇头,子衿像是得了重症,却想着能拖一天还是一天。
她每一日守在窗边,跟丫鬟絮絮叨叨,有关常土的喜好,不爱甜食,点心要淡过一遍,冬春换季时,容易过敏,不要在屋子里放花,睡觉时……
一点一滴,那个人的喜好像是刻在了子衿的心里,喜什么,厌什么……
子衿每一日都要好好装扮自己,问丫鬟自己好不好看,常土看见会不会喜欢。
身子越来越差,咳嗽已经含血,子衿不甘心,还未再见他一面,央求大夫再给她几天日子,再给几天……
到最后,子衿躺在床上,整个人已经瘦到脱形,脸色白得像是一张纸,连嘴唇也是,没有一点血色,不停得咳嗽,吐出一大滩血,染红了被子。
丫鬟紧张得上前,哄着子衿喝药,她第一次倔强得扭过头,拒绝了,这几天,一直乖乖女的喝药,可是现在。
子衿靠着丫鬟,每一个字都像是飘荡在空中的风筝,那么无力,没有凭拖,“我是撑、撑不下去了。”子衿想抓她的手却抓不住,丫鬟赶紧回握住她的手,子衿又咳了几声,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待老爷回来,你可别说我死了,就说……就说,我改嫁了,省得,省得招他伤心。”
苍白消瘦的手垂了下去,如纸片一样,失去了最后一点生气。
……
后来,当常土急冲冲得来回喊子衿的时候,丫鬟照着子衿说的话,告诉常土,夫人改嫁了。
那段记忆很疼,哪怕我只是一个局外人都真切得感受到了他们俩的撕心裂肺,子衿想成全,没想到,常土终其一生,都在找她。
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我们永远都不知道,执子之手,也许一转眼,就是阴阳相隔。
而我们能做的,就是珍惜现在。
子衿一直想等常土回来,哪怕只是魂魄,可是,过了头七,她的魂魄会被阴间的人带走。
后来,她遇到一个全身白衣的女子,年纪十八上下,面似桃李含露,冰肌雪肤,眼横秋水黛眉清,不沾俗尘似天仙一般。
“我叫白璃,你在等人?”
子衿发现她不仅可以看到自己,竟然还懂得她的心思,向白璃讲了她的故事。
白璃点了点头,弯起嘴角,当真是一笑倾城,“总有一天,你会等到他。”
子衿听到白璃的话,很开心,而白璃却大方得表示愿意帮助她,不仅将其嵌魂入树,更设下阵法。
“有一天,你会和他团聚,无论多少年,请务必等下去!我们都要向命运抗争。”
白璃明明是不经意的口气,偏偏话里尽是坚定。
子衿躲过了阴差,记忆却越来越模糊,到后来渐渐忘了一切。
自己要等的人是谁,她不记得了。
在子衿的记忆里,我清楚得发现白璃和我有着一样的脸,但是,她比我强大,比我美得多,身上那股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就足够让我自惭形秽。
我想骗自己是白璃的转世,可是,神秘人说过,白璃会回来,会回到秦子墨的身边。
我呢?不过是一件替代品。
或许我这张脸就是白璃给的,不,我的存在就是被设计好的吧?神算子如果是我的父亲,那么之所以知道子衿在这里,也是因为白璃的交代?
原来,我的存在这么可笑。
突然的,这个隔离的空间像是被人硬生生拉了出来一样。
隐界阵被人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