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真是遗憾。蚩尤道,“你自己交给她。”
“我们若是全都走了,外边的人很快就会发现。我要留下来拖着他们,你们才能逃得更远。”
“她若是醒着,不会答应你这么做的。你是姑娘家,舍身成仁那是男人做的事,该是我留下来。我轻功好,没有你们这些负累一定逃得掉。”此时他大半个身子已经下到洞里头了,便是要两手撑起,要跳上来。
傅云觞压着他的肩膀,笑道,“她是我最亲最亲的亲人,我不能让她死。是我有眼无珠看错了严诺儒,可我知道我没有看错你。请你一定要让老板安全。”
蚩尤听她说辞就知道她抱了必死的决心了。“你这么做,你想过她若是醒来会有什么反应么。”
傅云觞一笑,大步走去举起房中装饰的花瓶就朝着蚩尤扔去,蚩尤下意识的躲避,身子隐进了洞里,傅云觞朝着洞里道,“快走,否则只是多死一个而已。”
傅云觞拿起火折子,去点房里的家具。多得钱小修爱睡懒觉,嫌床不够松软躺着不舒服加了几床褥子,嫌房间太亮影响入睡,又是在窗口加了窗帘,都是易燃的物件。
小小的火苗很快成了大火。
外头的人不是没听到花瓶碎裂的声音,只是他们领的命令是不许里边的人出去,将他们困死在钱宅里,到了东野昊想要除掉的人都齐了再一并处置。也就没有理会。
结果看到滚滚的浓烟窜了出来,才发现不对。
严诺儒自树上跃下,进了钱宅。
傅云觞将火折子扔进了隔壁的房间里,烧吧,痛快的烧吧,火烧得越旺,他们就越迟发现那洞口。而端木惟真也会知道这里出了事,便不会进来了。
这也是她能为钱小修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没有了傅云觞,钱小修定会难过,定会为她痛哭一场,定会为她哀悼。但哭过之后,她定会振作,会站起来,做回那个了不起的老板。
她一直没跟钱小修说,她是她傅云觞心中的偶像,顶呱呱的偶像,是什么神什么佛都比不了的。十年前,当她从后娘手里把她救下时就一直是了……
“钱小修他们呢?”严诺儒问道。
“葬身火海了,你若是不信,可以进去找啊。”
严诺儒往钱小修的房间望,却是只能看到熊熊的烈火。东野昊或许不清楚钱宅的情况,他却是知道,容和跟蚩尤都住在这里,他们若是在房间里,不可能不挣扎。
“他们去哪了?你说出来,我可以帮你向皇上求情,让皇上开恩。”
傅云觞慢慢的转过身来,在他彻底的将她利用去伤害她最重要的人后,他以为她还会信他那点虚情假意么。“我真是蠢,还以为自己阅人无数,已经很会看人了。结果还是把豺狼当了好人。”
“我只是在尽忠职守,为皇上效命。”
“多么义正言辞的理由啊,把伤害他人变得这么合情合理。”
刚见他时还以为他是跟晋雏那般的迂腐书生,结果他听了她的名字,也不征得她同意就唤她做云妹。明明他称呼蚩尤跟容和时都很规矩的喊他们名字,就偏对她称呼不同。
后来几次交谈下来发现他言语十分风趣文雅,增了好感,对他又是改观了。现在想着才觉得傻。这样有目的接近别人的人,总会事先调查过你的喜好,晓得贴上什么样的面具才容易博得好感。
难怪他跟她一块时,她说起老板的事他总是听得认真,原来不是因为对她的尊重,而是要收集情报。
傅云觞冷冷的看着他,“伪君子。”
严诺儒道,“你不说,只会白白受皮肉之苦。”皇上对钱小修,那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傅云觞一笑,捡起地上的箭毫不犹疑的刺进了胸口,她早就有觉悟了,死也不是这么可怕的。她跟着钱小修的十年,过得多姿多彩,比起其他人平平淡淡乏味的一生,也算值了。
严诺儒一个箭步,在傅云觞倒地前抱住了她。
傅云觞揪住他胸前的衣料,将血色的手印印在了他身上,“我要你……一辈子都记住……你害死了……一条人命。”
她说过她不会放过骗她的人的,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傅云觞看着天,蔚蓝如洗,白色的云朵悠闲的飘过,安静得能听到风声……她终于明白为何钱小修这么爱偷懒了,而这一回,轮到她偷懒了……
老板,你要平安……
严诺儒将她搂紧,终还是为她落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