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口若悬河的说着,同时也有文官在一旁记录。当说到此后科举也要改革,凡参加的考试者,试卷统一得要先用纸张糊好盖住名字,经由考官阅卷后在拆开,以防止有人徇私舞弊。
此外前三甲要在殿中举行殿试,由她出题测试过,才可定三甲名次。
不少老臣不约而同朝端木家看了去,她要求改革的这条政令,首当其冲损失最大的怕就是端木家,科举,本是油水最好捞的地方,而今屠鱼跃却是盯得紧了。
以后科考都盖了名字,也不晓得哪一份考卷是谁的,谁还会贿赂银子给考官,三甲也要殿试,这状元不再是暗中指明操作,改成了由皇帝钦定,也别指望有人花大价钱来买状元头衔了。
“之前朝廷贿赂风气实在太盛,朕是不许助长此等歪风的。此后上缴的税款,必须层层审核,实行责任制。地方上缴税款多少,除了负责收缴税务的官员签名落实,还要当地的县官也要签名,一层层上缴,就要一层层签名,最后汇总由户部尚书签字。自然,我还会在朝廷中多增设一个部门,专核实这税收中是否有人作假。”
本还有不少人眼红,改朝换代后只有这端木家继续屹立不倒,占了朝廷最吃香的几个官位,可继吏部被屠鱼跃断了财路后,接着又到户部被开刀。
这样严守把关层层审核,即便真还能贪到,也不过是从指缝里流出的那么一点甜头,端木家胃口那么大,估计贪的还不够他半饱。
有人执着象笏出列慢条斯理道,“此举只怕会增加朝官许多功夫,来来回回审核。就怕会延误上报的时辰。”
她笑道,“据朕所知,每一年赋税缴纳是由秋后开始点算收缴数目,春后入库。这之间也有将近五六月的时间,只要地方的办事效率高,少去几次秦楼楚馆,又能监督好下属,督促他们自律自爱做到万贯钱在手也不取分文,那绝对是够时间的。”她看向端木勿离和端木惟真,“二位尚书。可有异议?”
端木勿离和端木惟真执笏出列,异口同声,“臣无异议。”
屠鱼跃又是往堂下站的文武大臣扫了一眼。“有异议或是有疑问的,可以提出来。”
朝臣面面相觑,只觉得屠鱼跃已是独断独行了,这一句问话,估计也是走走场面。便无人再出列,只不约而同的说了一句,“皇上英明。”
“朕要的可不是这一句英明而已,你们若只会说这么一句,那朝廷之上当真是没有你们的立锥之地了。因为这句话,街上三岁的孩子也会说。朕何必还发那么多俸禄叫你们为官呢。朕要的是集思广益。广征纳言。”
她停了训斥,不想这些臣子一个个怕了她,想着多说多错不说不错。此后更加只会附和,要调动积极性,还真的只能用天底下最有用的鱼饵。
“此后若是有好点子的,于百姓民生,于朝廷制度有益的。皆可在奏折中列明,一经采用。奖金丰厚。日后等环境有所好转,税银除去扣除了一些用于民生的支出,必要性的支出,其他支出等,也会按照一定的比例抽取一部分作为年终的福利分发给大家。”
底下开始出现官员交头接耳的议论。她朝屠逐日他们那边看起,因为刚刚受封,所以屠逐日他们都并未按照官阶品级来战,而是统一站在右侧前排。
宁朗恭敬,屠逐日秦凡林七则在朝堂上维持着武将的严肃。就墨染最好晓得给她加油微笑着悄悄朝她竖起拇指。
她又是再接再厉道,“官员的奖惩,增设了哪几条,稍后我会叫吏部尚书列出来,以公文的行事颁布下去。而刑法方面,也会有所删减和更改。尤其是死刑,得要复核过才能判决。”
赵德肃道,“皇上初帝位,外头的形势还不安稳,若是将刑法减轻,只怕外边的愚民打家劫舍烧杀抢掠就更没有约束了。”
“大部分的百姓是因为苛政猛于虎,生计难以维继,缺衣少食,为了养家糊口才以身犯险的。若是犯罪有增无减,朕也该检讨了。刑法是有恫吓作用,但这些年,官商勾结官官相护,却也失了原本效力。且要从根本上杜绝犯罪,最终还是得要依赖于教化春风化雨,使得百姓能明白是非黑白,而又懂得自律,以德法共同来治国才得。朕听闻赵大人也是才华横溢,是探花郎出身。”
赵德肃已是不敢轻瞧了她,小心应答道,“是。”
“那么想来赵大人听过的圣贤之言必定是很多了。否则也不能言传身教,以身作则教出像是吏部户部尚书这两位栋梁之材。就不晓得是否是因公忘私,才疏忽了其他。”
“请皇上明示。”
她问,“赵绍意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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