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稍后他便接着开了口:“既然钟小姐对合作如此期盼,令狐再不积极应对岂不是辜负了你的一番心意?……其实细究起来,永晔的条件非但不过份,对令父来讲反而是个绝佳的机遇……只要你肯答应,一年之后,我手中68%的股权将无偿过到你的名下,这样,翔云生物就是你们钟氏独资所有……”
令狐夜每说出一句话,钟爱的心便缓慢一分,直到最后一句“钟氏独资所有”,她的心已慢得似无力跳动一般,须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给的越多,要的自然也会更多,当下忍着几近停滞的心跳开了口:“你说。”
跑车在公寓楼下戛然停止,汽车轮胎因急速刹车而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随着他转过身来定定地看向钟爱,他口中吐出的答案比刚刚刺耳的刹车更让钟爱心惊:“留在我身边,一年。”
黑暗的车内,没有光明,没有希望,只有两双相互胶着的眼睛;静谧的空间,没有愤怒,没有咆哮,只有两人深浅不一的呼吸。
灼灼相望的对视中,不知过了多久钟爱终于嗤笑出声:“为什么以为……我会答应你?”
“不为什么,我也在赌,况且就算输了,我也没赔……”令狐夜的回答到是坦诚得很,只是他所有的坦诚在钟爱心中已全部转换为的无耻,并且这无耻还在浑然不觉地继续:“而这一次的失败只会让我更努力付诸下一次行动,只不过下一次留你在我身边的期限,是两年……”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得到我爱的人。”
一阵清脆的笑声自钟爱口中传出,只是落进令狐夜的耳里,有着太过浓厚的讥笑与嘲讽:“呵呵~,你爱的人?……你确定你是爱,不是占有?”
黑暗中,钟爱的面容不甚清晰,就如同她借助夜色来保护自己。可哪怕是她逃避,哪怕是她憎恶,他也绝不再放弃:“是爱……”
笑声渐渐散去,不屑的口吻越来越浓:“真是可惜,要让您失望了……翔云生物是否归钟氏独资所有,我根本不感兴趣,我爸爸的股份能否保得住,我扪心无愧便足矣……鉴于你如此无耻的要求,所有关于合作的商讨到此为止……还有你所谓的其他行动,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个事实,我已经不是未婚少女,我是个孩子的妈妈,我还四处留情与其他男人有染,实在不值得你耗费什么精力或金钱投入在我身上做无谓的浪费……”
钟爱的指责与自贬没有让令狐夜有半分的转变,反而令他深沉的声音透出另类的坚决:“既然决定了,就不会再放手……”
最后一丝冷静终于被他的无赖逼迫得破功,悲愤交加的钟爱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连一个单身妈妈你都不肯放过,没有人比你更无耻!……”说罢,她霍地转身下车,重重的将车门甩在身后,仿佛这样,便可以将所有的羞辱全还给他,仿佛这样,便可以将某人锁在身后的世界从此不再相见……
回到家里,坐在沙发上的钟爱将自己隐入黑暗中一动不动,懊悔自责的心犹如误入迷途一般无助悲哀: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爸爸的公司不会受到牵制遭遇危机,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爸爸不会受到刺激诱发生疾……可是他怎么这么龌龊,他竟然这么无耻……
阵阵的寒意,由缩成一团的心底渐渐萌生,并且如毒液一样迅速蔓延到她的全身,直到突然发觉牙关在不受控制的咯咯作响,钟爱才意识到自己已冻得发僵,尤其腹部传来若隐若现的疼痛让她不敢掉以轻心,赶忙起身清除身上彻骨的寒冷。
将自己隐进滚滚的水流,钟爱感受着由外而内的暖意,热水洗去她一身的寒意,也将她心头的悲凉慢慢洗去,随着心头渐渐变暖,钟爱也暗自做了一个决定:无论他将来如何逼迫,也无论自己付出怎样的代价,她绝不沦为他的禁脔……
当身心的寒意被彻底驱除之后,钟爱一身飒爽的出了家门,来到楼外,令她意外的是红色跑车依旧停在那里,好象一直未曾离去。
自车边走过,放下的车窗内传出他独有的低沉声线:“你去哪儿?”
不理睬他的询问,钟爱只一味的向前走。还未等走到小区主道,身后的车便追随而至:“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