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席地而躺。
钟爱未料到与儿子的亲子游戏突然转变成这个样子,令狐夜枕在她腿上的头,他贴在她胸前的发,他近在她眼前的脸,他深邃如浩渺的苍穹一般凝视她的眸,他与她宛如亲密爱人一般的肢体接触,都让她全身上下不受控制的无措,甚至她周围的空气都因他的邻近而变得稀薄起来……
一旁的离离眼见钟爱迟迟没有动作,不满的拽起妈妈的手放到令狐夜的脸上:“妈妈,爬……”
手,从未如此这般触碰过他的脸,即便当初曾与他有过那样的亲密,他的这种健康的,略硬的,独有的触感她亦从未经历过,而这种让她心悸,让她呼吸不畅的触碰无疑让她的动作更加迟疑。
身前的令狐夜仿佛困倦一般,缓缓闭上幽暗深邃的眼,面上的安详与平和仿佛沉浸在最温柔的海洋。
“妈妈,爬……”
离离一再的催促终于让钟爱开始动作,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令狐夜的眉,口中相应的低念:“小虫子,爬呀爬,眉毛里,安个家……小虫子,爬呀爬,鼻子高,象山岗……小虫子,爬呀爬……”
伴着口中的儿歌,钟爱柔若无骨的手指在令狐夜的面上缓缓的游走,她指尖上的柔情,她身上独有的体香,她温柔的呢喃,都让令狐夜深深陶醉无法自拔,以至当她的手抚上他的唇时,他的舌象不受控制一般舐上她的指尖,随即,他感觉到钟爱的手明显一震,顿在那里不再动弹。灵巧的舌就势缠上她的手,温热的口借机将她的指尖吞没,细细的纠缠,温柔的舐吮,与她的缠绕是他怎么也放不开的迷恋……
一旁的离离见妈妈的声音突然顿住,不解的睁大眼睛看着钟爱:“妈妈,爬……”意识突然回炉的钟爱将自己的手指猛地自他口中抽出,速度快得就象是再慢一秒,她的手便会被什么危险就此吞噬不再属于她一般。垂眼看向令狐夜,他深邃的黑眸紧闭依旧,平和的神情亦安详如初,只有微微上翘的嘴角,显示出些许与刚才的不同……
终于将离离哄睡,钟爱回到主卧,令狐夜慵懒的靠在床头浏览手中的I/PAD,尚有湿漉的头发显然是刚刚沐浴不久。
“离离睡了?”见钟爱回来,令狐夜抬起头。
“嗯……”随口答应,钟爱转身去衣柜取内衣准备洗浴,尽管感觉到背后有道炙热的目光追逐着自己,钟爱仍是头也不回的直奔卫生间。
水流,自上而下冲洗着钟爱的身体,也一遍遍激荡她的心灵,她不知自己该不该问,或者说有没有立场问,若以她初回国时的本意,她明知道他与刘盈晗纠缠不断,也不会过问一分,须知他付出的,不过是笔金钱,须知她给予的,仅仅是具躯体,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可是,可是,可是……
什么时候,她的心思为他说的话泛起涟漪?什么时候,她的理智因他做的事乱了方向?什么时候,她的情感因为他而变得患得患失,浮浮沉沉?……
可是自己,究竟是他的什么人?……
回到床上躺下,钟爱旋灭床头灯闭上眼睛,须臾,另一侧的灯光也灭了下去,黑暗中,被子略微舞动,一只大手握住她的手。
自那一晚,两人一直相安无事的共眠又换了另一种方式,只要关了灯,他必拉着她的手,哪怕什么都不做,他也握住不放开。几日来,钟爱也由默许到渐渐适应,可是今晚,明明还是相同的手,却握得她如鲠在喉一般极不舒服。
“爱爱,车还开得惯吗?……”夜色的幽暗,将令狐夜的声音衬得犹为低沉,可同时又含有无法忽略的温柔。
“还可以……”听他提到车,钟爱心头一颤,那种问或不问的纠结再度浮上心头。
几番问话过后,钟爱蔫蔫的应答让令狐夜不禁疑惑:“你困了?”
“没有……”
“那怎么了?”
黑沉沉的夜,压得钟爱有些难受,徘徊在嘴边的话因为他的询问终究还是没有忍住问出口:“你那辆保时捷……送给了谁?”
只是稍微顿了一顿,令狐夜就极为自然地回道:“你不认识的一位朋友,已经结交了很久……你若喜欢,我再订一辆给你……”
轻飘飘的话如同淬过毒药一般,引得钟爱的胸口一阵紧过一阵,阵阵让她窒息,黯哑的嗓音如同许久未调的琴弦,干涸晦涩得吓人:“不是我的,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