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解掉。说来也奇怪,体内的灼热感渐渐汇聚起来,集中到我的五脏六腑,然后又随着血液分散到四肢百骸。
虽然还是热的,但不再那么烫,而是变成了很舒服的温热。
我整个人都松快多了。就像辛辛苦苦地跑了两千米,挺过了浑身无力、最难熬的时候,就能享受到运动给身体带来的快感。
这时,心月狐还收回了它的爪子。
我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向后连退好几步,仰望着那个比成年大象还要巨大的狐狸。
我气喘得太粗,眼前的狐狸似乎也跟着晃动不已。但它并没有上前的意思,反而一屁股蹲坐下来,两只红光闪闪的眼睛眨了一下,也盯紧了我。这时,它身上的火光越来越弱,直至完全灭掉。
我惊疑不定地想要再退后一步,才发现自己竟然动不了了。两只脚像被胶水粘住了,抬都抬不起来。
我惊慌地抬头,瞪一眼心月狐。虽然我不知道它都对我做了什么,但我敢打包票,一定是它让我不能动的。
不让我动,绝逼是坏事啊?难道还像武侠小说里一样,是要给我打通任督二脉吗?
心口不由自主的一紧,才刚恢复正常的心脏又噗通噗通地狂跳起来。
兴许是被我这恼人的心跳吵醒了,四周的黑暗里也起了一阵细小的骚乱,紧接着,一股臭味便闯进了我的鼻子里。而且还不是单纯的一种两种的臭味,至少也有几十种,甚至上百种的各不相同的臭味混杂在一起。
我登时惊得头皮发麻,两只眼睛又睁圆了一圈。可怜我现在浑身上下,只有脖子能动,恨不能转上一圈,把周围都看清楚了。
几秒钟后,就有黑乎乎一大团东西从黑暗里涌进我的视野。无数的东西在翻涌着,纷纷向我涌来,我看不清它们的形貌,只觉得可怕。跟随它们一起涌过来的,还有越来越浓重的臭味,一直冲到了我的脑子里。
这一刻,我真不如被臭得昏死过去。
狐狸依旧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看着我,好像在看好戏似的。
我眼睁睁地看着数不清的邪物像浪潮一样打向我。
我知道一旦这个浪潮碰到我,等待我的会是什么下场。从傲因嘴里我就知道了,我对它们来说就是一顿梦寐以求的佳肴。我会被吃得连渣都不剩。
我第一次感觉到深深的绝望。
我的生命只剩下一秒了。
我的指尖已经感觉到了刺骨的疼痛。
我闭上眼睛嘶吼起来,用尽全身的力气,体内的那股热气也跟着喷发出来。
那一刻,我什么感觉都没有,就只是狂喊。一口气喊完,又喊第二声……这才发现指尖的痛感不见了,身上也并没有预料中的、被生吞活剥的痛楚。
我不禁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当然还是继续地喊着。
这一看,便是一愣。
那多到数不清的、黑滚滚的邪物竟然停住了,仿佛集体冻结了一样。
我一愣,不由得声音也停住了。
可我声音一停,众多的邪物又蠢蠢欲动。我赶紧又大叫起来。
如此往复了两次,都是我叫它们就停,我停它们就动。
看来是真的。真是我的声音镇住了它们。
真是奇了怪了(我一边叫一边飞快地想,虽然有点儿囧,但眼下这个情况也没别的办法)。我活了快三十年,头一次知道我居然像金毛狮王谢逊一样,会狮吼功。而且这还是高段位的狮吼功。
你看看那黑压压、密密麻麻的邪物……十个金毛狮王也吼不住。
在今天之前,我也就是鼻子有点儿用,能闻到别人闻不到的臭味而已。还有,之前困在筒子楼的森罗鬼域时,我真是两眼一抹黑。现在呢,这个伍安民搞出来的森罗鬼域里,我竟然可以看到这么多东西,能看到十几米远。
我肯定不能自作多情地以为,突然就小宇宙爆发了。
唯一的变数,就只有……
我下意识地转过头,再一次看向那只巨大的狐狸。
我更要想起之前,它故意把我踩在爪下,喷到我身上,传到我身体里的灼热呼吸。
脑子里瞬间有一根筋儿,似乎又被烫了一下。
对。
就是在我消解了那传到我身体里的灼热呼吸后,我才开始能看到东西了,身体也松快了,现在还会高段狮吼功了!
它大概是提升了我的能力。
这……这算是帮我吗?
可是,我发现自己始终不能点下这个头。
心月狐蹲坐在那里,忽然舔了一下嘴巴,血红的舌头动得十分慵懒。让我想起猫啊狗的,即将吃到鱼肉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