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假意地侧身躺在床上,见蔷薇还真的有木有样地拿起毛笔在纸上笔画着什么,她记得以前在将军府的时候,自己也是教过蔷薇几个字的。蔷薇只是比自己大三岁,算算日子跟着自己也有好多年了,这些年一直不离不弃对自己也算的上是贴心,从前她还不觉的,这下一看,烛光下的蔷薇也散发出一种知性的柔美,又想起当年她刚被被买进裘府的那副土包子样,现在宛然一幅城里白领的模样。来日岁月她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也要给蔷薇物色一个好人家才是,不枉她真心陪伴这么多年。
想起这事,她又开始在脑海里筛选,把蔷薇交给谁好呢?严大哥?王侍卫?还是张远?他三人都是皇上身边信得过的人,也未曾婚娶,说不定还是黄花大小伙呢,都是不错的人选,突然她想到了福禄喜,心里猛地一惊,自己怎么把福禄喜给忘了,好歹福禄喜对自己也是相当不错的,冲着这份情谊和他对蔷薇的那份心,自己没什么好担心的,只是福禄喜毕竟不是男儿身,这对蔷薇一个妙龄女子来说,多少有些遗憾,而最让她心疼的地方是她要在这金丝的雀笼里度过余生。
她的情绪有些忧伤,心里泛起酸酸的涟漪,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在这深宫之中,能自保或许是最大的福分了吧。红烛一点点地滴落,蔷薇打了个哈欠也困了,她打开自己拿进来的毯子披着趴在桌上睡着了。
柔依这才坐了起来,怕吵醒蔷薇又在香炉里放了一小段安神的熏香,从柜子里取出自己的黑色大氅穿上。她在脸盆里沾湿了一只手指,指芯抚上下颚,遇水的人皮面具很快浮现出了边缘。她熟练地揭下人皮面具用一张干净地帕子包好藏在腰间匆匆忙忙地出了门。
半轮椭圆形的月亮像披上了一件黑色的薄纱,给整个月夜染上一层的黑雾,她迈着小跑的步子朝福宁殿走去,要不是罩着灯笼还真以为是一阵秋风往自己身边吹过。福宁殿外静悄悄的,值班的侍卫站的笔挺,屋内燃着极弱的烛光,大概是一盏快要燃尽的烛灯。皇上为何会留盏灯歇息呢?是睡的不熟不好吗?她摇了摇头,都什么时候了还有时间想这个。
和上次一样她从腰间取出熏香点燃后往地上丢到侍卫的脚下,很快他们开始神志不清犯困了。若不是这样她还真不知道何进福宁殿,爬墙吧自己又不会武功,况且屋檐那么高,一时半会也是爬不上去的。守夜的小满已经一头栽在门框边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这个熏香药力浅,不易被察觉,但是维持的时间也短,只会给人一种小眯了一会的错觉。
她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走进去又合上,熟练地取出小段熏香点燃走到龙床边画了画,“皇上,皇上。”
懿轩皇帝睡的本浅,听见声响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不由地坐了起来,身板笔直僵硬,印入眼帘的身影由远及近,越发地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