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的萧唐不同于征讨洺州张迪的时候,那时他是在主帅王焕帐下行事的将官,如今他统领京西南路数州兵马,又有哪个主帅会在与敌方交锋时会担着凶险去和敌将单挑?
谁知萧唐却朗声大笑道:“量你这个縻貹,又何足畏惧!你不就是要与我斗一场么?又有何不可?”说罢萧唐驾马便欲迎上去,旁边萧嘉穗、花荣、袁朗等心腹见了马上拦住萧唐,其中花荣急劝道:“哥哥,如今你既然为一方主帅,怎能轻动?由小弟代哥哥前去与他厮杀。”
那边赤面虎袁朗一心也要争功,他紧紧握着手中那对水磨炼钢挝,说道:“我新投任侠未久,寸功未立,与那縻貹厮杀当由我去才是!”
萧唐摇了摇头,对袁朗低声说道:“袁朗兄弟,招讨绿林事毕,我还要靠你在京西江湖中发展势力。虽然兄弟骁勇不凡,可如今既在官军中,也不宜过多招惹他人注意。”
袁朗微微一愣,他若有所觉地点了点头。萧唐又对萧嘉穗、花荣说道:“这个縻貹擅长冲阵乱战,便是关胜、杨志也拦将不住他。若是任由其在我阵中横冲直撞,我军必多伤亡。他既然一心要与我厮杀,也正好可以将其拦下。”
萧嘉穗听罢却仍面带忧虑道:“此法固然可行,可是那縻貹悍勇过人,倘若有个闪失......”
萧唐微微一笑,说道:“兄弟放心,那縻貹本事如何,我大致心里有数。”说罢萧唐一摆手中錾金虎头龙牙枪,胯下火赤块千里嘶风马暴嘶一声,化作道火云直奔縻貹杀去。
縻貹见萧唐真的应战驾马来斗,他朗声大笑道:“带种!也不枉江湖中好汉都赞你一声‘任侠’!若不是与你作了对头,老子倒也愿和你攀些交情!!”
縻貹虽如此说,他手中大斧却不含糊。就见縻貹大喝一声,沉重的开山大斧如分波劈浪般当头朝萧唐劈砸下来!萧唐也战意凛然,他奋力一枪硬磕縻貹劈空斩来的大斧,将苦练时日已久的枪技本事尽将施展出来!
一阵阵激荡剧烈的金铁交鸣声顷刻间不绝于耳,縻貹陡然发现眼前枪影绰绰被晃花了眼,他耳中又嗡嗡直响,只觉得萧唐霸道强悍的力量透过他手中龙牙枪潮水般向他涌来。縻貹虎口发麻,双臂酸软,这时他才发现无论是技法、力道那个萧唐都可算他生平难逢的劲敌之一!
“想不到这个任侠萧唐,这般好本事!”縻貹眸子中却流露出狂喜之色,他昂首长喝一声,也使尽浑身解数与萧唐斗得热血沸腾!
“杀!!!”“放箭,放箭!”
縻貹正与萧唐血战死斗时,一蓬蓬箭雨朝着他麾下那干贼人骑兵疾射过去,一片惨呼哀叫声骤然响起,越来越多的贼人中箭扑倒在马下。他们驾马突击的势头一滞,登时被四面包抄过来的官军合围。
“列阵!”
此时又听官军阵中将官发号施令,军卒架出长枪,拔刀持盾布成了一道道钢铁与利刃的人墙。贼军骑兵一旦靠近,从盾牌缝隙间探出的长枪登时便贯穿他们的躯体,此时行出山道的几营宋军已稳住阵脚,各自列成齐整的方阵,他们踏着整齐的步伐腾腾向前,与蜂拥而来的房山寇厮杀至一处。房山寇贼骑丧失了纵骑驰骋的空间,渐渐地四分五裂,越来越多的士兵连人带马被从四面八方刺来的兵刃捅番在地。
一道冰冷的寒芒乍现,彭玘手中锋利无匹的三尖两刃刀劈进个贼人小头目体内,那边韩滔放平枣木槊任由坐骑扬蹄狂奔,借着冲刺的力道又将个贼人头目狠狠戳与马下。他们见贼军气势转微,便一马当先冲入贼人群中,霎时间仅存的数百贼兵更加混乱不堪。
兀自恶斗的縻貹斜眼瞄见随他突骑偷袭的一众喽啰渐渐被官军吃掉时,他心下发狠,不禁暗道:休说擒杀这萧唐,只怕一个不慎我的性命反要坏在他的手里,既然赢不得他,此时不走,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