縻貹这边刚大吼一声,手中开山大斧拦腰斩去,并重重劈进个曾头市骑手的腹腔的时候,他忽听有个白净面盘的汉子向自己搦战杀来,似乎还是这伙敌军中为首的那个,縻貹黝黑的脸却登时似笑开了花,他大喝道:“来得好!爷爷本待去寻你,你这厮倒主动撞上门来!”
不等曾升驾马冲杀过来,縻貹早已虎吼一声,他的眼眸中立刻又流露出无比狰狞的杀意!胯下卷毛黄马已然疾冲到曾升眼前,縻貹双臂之上青筋暴起,抡起分量极重的开山斧兜头就奔曾升剁去,曾升眼见利芒闪现,猛烈的破风声也直灌得他耳膜生疼!
“铛!!!!!!”
曾升堪堪招架住縻貹力道重逾千斤的劈砍,可是他虎口流血,整条臂膀也颤抖个不停!縻貹仍是得势不饶人,他又奔着曾升急喇喇的猛冲而来,可须臾之间,蓦地縻貹又一兜缰绳,胯下战马疾驰的方向一变,猛的躲过旁观一个挺枪偷袭而至的曾头市骑将。
縻貹在乱战中不止悍猛无对,并且极为灵敏迅捷的机敏在此时得到了充分的体现,他灵活的避过了偷袭刺来的长枪,手中的开山大斧便已抡圆反攻过去,并夹杂着碾碎一切的威势狠狠剁进那骑将的头颅中!清脆的碎裂声乍起,骑将的头骨被生生剁碎,脑浆与鲜血飞将,漫天飞洒的尽是红白之物!!
恐怖的是縻貹在剁翻那骑将之后不做丝毫停歇,一对招子又狠狠盯在了曾升的身上!开山大斧席卷起阵阵狂风,手中大斧舞得如滚石乱坠,恣意疯狂地向曾升的周身要害处招呼过去!
直娘贼!这个贼厮是个疯子!
在堪堪抵挡了二十余合之后,曾升心中忽的生出这么一个念头,现在他终于明白自己绝对不是眼前这个黑汉子的对手,而袁朗、马勥、马劲等几个同样骁勇难挡的猛将已然率军将曾头市南寨的兵马冲得七零八落,并且直奔着曾升与縻貹恶斗的位置冲杀过来!
年少气盛,骄纵惯了的曾升在这个时候终于怕了,他知道再鏖斗下去且先不说自己难以抵挡这几个强人头领的围攻,再磨耗个一时片刻,恐怕他就要成为眼前这个黑脸恶汉的斧下之鬼!曾升打定主意,他仗着自己善使的在马上步下皆有手段,并可飞掷杀敌的两口钢刀,他左手先是虚晃一刀,右手旋即用力一抡,钢刀脱手而出,便罩着縻貹的心窝疾飞过去!
只不过,厮杀惯了的縻貹在战场上早已磨练出异于常人的反应,他这个面对双重飞石打击尚可毫发无伤,面对数个猛将的围攻兀自能全身而退的悍猛战痴,又怎么会着了曾升飞刀的道?
縻貹只是略一侧身,便避过了曾升抛来的飞刀,他旋即驾马似狂风一般冲到曾升的面前,耀眼的寒芒稍显既逝,随之而来的利器剁进躯体的闷响声......血肉撕裂,胸骨尽碎!縻貹一斧狠狠剁进曾升的胸腔里!
曾升双目一凝,他口中登时呕出如注的鲜血,他的躯体也被縻貹扬斧高高举起,随着浑身一阵剧烈的抽搐,双眸中生命的活力倏然流逝,直至一对死鱼般凸起的眼球中只剩下死亡的空洞!
縻貹单臂一甩,曾升的尸首在空中化作一道弧线,重重的坠进乱阵厮杀的人马中。縻貹忽然狂声暴吼,大笑道:“他奶奶的!此番也算杀得痛快,终于让俺縻貹有了些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