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十分不相信呢。”
黛玉便冷笑道:“大舅母要如何才肯相信?”
邢夫人便道:“你若是想叫我相信,除非你肯让我搜检一番,不然怎么说也是白费。”
黛玉心里暗自生气,冷声指着床上的一个包袱道:“那里包着我们几人平日穿的旧衣服,其余的首饰之类我可一件未动。里面还有几样东西,是我从苏州家里带来的,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念想,其余一样儿未动,大舅母搜检就是。”
邢夫人听了,果然就把包袱打开细细翻捡了一遍,果然未曾发现什么。
她便道:“包袱里倒是没有什么,谁知你们身上有没有藏东西?”
黛玉越发心冷,冷笑一声道:“舅母,你既然怀疑我们夹带,那不妨便把我们三人身上也好好翻捡翻捡,大家也都去了怀疑。”
说罢黛玉便仔细揭开衣服,任凭邢夫人过来搜查。紫娟和雪雁一声不吭,也都解开衣服任凭邢夫人来搜查。
王夫人站在一边儿一声不吭,只低着头,用眼角余光窥视着邢夫人一一搜查三人。
不多会儿功夫,邢夫人将她们三人里里外外都搜检了一遍,却什么也未曾找见,二人这才放心。
紫娟和雪雁急忙帮着黛玉把衣服穿好,又把自己的衣服也穿戴整齐。
黛玉便冷声问道:“大舅母可查清楚了?我们可有拿贾府的东西?若是查清楚了,我们就要走了。”
说罢,便吩咐雪雁紫娟背上包袱,准备要走。
邢夫人却又指着紫娟叫道:“你们两个走便是,紫娟却不能跟着你们走,她可是我们贾府的奴才!”
林黛玉冷笑数声,这才道:“大舅母,这紫娟是老太太早就送给我的人,自然要跟着我走,她早就不是你贾府的人了。”
邢夫人不依不饶道:“你红口白牙说她是你的人,她便是你的人了?卖身契呢?你可有?她当初可是我贾府真金白银买回来的使唤丫头,你不能带她走!”
黛玉不答,一转身自从书架上拿下来一个木匣子,打开后拿出一张卖身契,展开叫邢夫人看了个明白,这才又放回木匣中,又把木匣放进包袱,冷声问道:“大舅母可看明白了?紫娟的的确确是我的人,我自然要带她走。”
邢夫人这回才哑口无言。王夫人却又开口道:“林丫头,我见你那匣子里头还有几张纸,那是什么?可是银票么?你从哪里来的?”
林黛玉撇嘴冷笑:“二舅母眼睛好尖,我这就叫二舅母看看。”
说罢,她重新又从包袱里拿出木匣,打开后,把里面的东西都拿出来叫王夫人一一过目。
原来木匣中除了紫娟的卖身契,还有雪雁并几个婆子的卖身契。只是那几个婆子因在贾府处处受排挤,早早就离去了。
除此以外,匣子里还有一张黄纸,里头用蝇头小楷密密写着几首诗,全是她平日里写的。
两位夫人至此才无话可说。黛玉这才向二人施礼道:“两位舅母,黛玉命苦,自幼失去双亲,还亏两位舅母相容,这才在贾府长大。如今我却是要去了,日后也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两位舅母多多保重!”
说罢,紫娟和雪雁两人早就又跪在地上给邢、王二夫人磕了个头,这才起身背上包袱,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