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雪亮

着肩膀，手肘靠着手肘。

    易学佳捧着菜单，脸色凝重地问他：“你……这是干什么？”

    “我看看菜啊？”柯英雄将眉毛扭曲成八字，委屈地看着她。

    易学佳于是不搭理他，沉默地翻看菜单，却见他伸出手来胡乱比划的过程中，趁机摸她的手背，才明白了他的小心思，恼火地问：“你至于吗？”

    “至于！”柯英雄一拍桌子，“我自己的女人，我还摸不得了？我就要摸！”

    店里一桌桌原本在聊天的客人们，纷纷回过头来，陌生人们好奇打量的目光叫好不容易脸上降温的易学佳又“唰”地红了脸，她指着对面的座位，以命令的口吻道：“你过去，不然我走。”

    “今天我就宁死不屈了！”柯英雄昂首挺胸，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最后，易学佳决定大发慈悲，退让一步，同意柯英雄坐在对面，但是可以拉着她的手，于是形成了这样的画面，易学佳苦着脸，左手放在桌面上，任由柯英雄的右手牵着，而他自然是开开心心嬉皮笑脸。

    等菜都上齐了，易学佳也收不回左手，还好右手能使筷子，看着对面的柯英雄用左手以勺子铲着食物吃，她翻个白眼说：“能不能放开我，好好吃饭？”

    柯英雄用勺子企图铲起来一缕青菜，戳得菜汁四溅，他坚定地说：“不能，我怕你跑了。”

    易学佳急道，“我跑什么？”

    柯英雄以怨妇般的口吻说：“你不只是个疯子、傻子，你还是个赖皮鬼。”

    “切，随便你。”她不搭理他了。

    柯英雄却不让她清静，傻乐起来，“嘿嘿，我女朋友的这手吧，虽然是劳动人民的手，还挺嫩。”

    易学佳放下筷子，疲惫地说：“我吃不下了……”

    吃过饭之后，为了和易学佳多呆一些时间，柯英雄骑了一段自行车后便停在了路边，和她手牵手沿着临海的小道往回走。

    “你能放开我的手了吗？”易学佳再一次提出建议，“可以过会儿再给你握着，我这手心出汗得厉害，手指尖都麻了。”

    刚才结账的时候，柯英雄都没有放开她，全程用一只手完成了掏出手机、扫码付款的动作。

    柯英雄笑眯眯地问：“你感觉得出来我喜欢你吗？”

    易学佳摆摆右手说：“有，足够了，很多，不要再多了。”

    他继续说：“我感觉不出来你喜欢我。”

    易学佳于是陷入沉默。

    柯英雄问：“你讨厌我的胡子？”

    她说：“不讨厌。”

    他追问：“那是我的发型？”

    她回道：“挺好的。”

    他又问：“我的穿衣风格？”

    她说：“还不错。”

    柯英雄迟疑了一会儿后问：“总不至于是我性格不好？——”说完，他自顾自回答，“我这人，最好的就是性格。”

    易学佳比出大拇指，“自信！”

    天际线压得很低，夜幕中的明月好像在跟着两人行走，这气氛叫人心里痒痒的，每一个擦肩而过的路人们都不自觉地交换了一个柔软的眼神，似乎任何人掏出一壶酒来，都可以约另一个人在海边坐一坐，交换一下半生的故事。

    柯英雄漫不经心地发问：“喂，你喜欢过别人吗？”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叫易学佳一愣，她犹豫地说，“我谈过一个男朋友。”

    “那你喜欢他吗？”他延伸了问题。

    易学佳却以反问句回答，“那……可能是喜欢吧，不然我为什么要和他交往呢？”

    “我看你是糊涂了。”柯英雄在风中轻轻笑出声。

    “也许吧。”易学佳遥望着远方，眯起眼来，悠悠地吐露着心声，“我还没有感受过太激烈的喜欢是什么感觉……说实话，我感觉我整个人被滞留在青少年时期了，我还没有长大。”

    “所以我才会喜欢你。”柯英雄突然停下脚步，拽得易学佳一个趔趄，她回过头来，他眼神犹如一片绿油油的茂密森林般将她笼罩，他说，“你很特别。”

    接着，他走近她，易学佳知道他想干什么，也没有躲，就这么坦荡地迎接了他的轻轻一吻，像是月亮擦过树梢。

    柯英雄低头以一只手托着她的脸颊，问她的感受：“讨厌吗？”易学佳摇一摇头，他才松一口气，拥抱着她说，“我们有的是时间，你慢慢地试着喜欢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