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一过, 冰雪渐消, 春风一到,草长莺飞。
此时已是乾元二十年, 帝后军权在手, 朝中大臣也多是帝后的人, 君强臣敬。
皇后令平章林如海率内阁监国,自己则率平南之战已立功的黄衫军和一直坐镇京都干着急的黑衫北军一起北上助皇帝一臂之力, 京都戍卫则暂调川军第三军北上。
永平府临榆县, 或者称另一个天下皆知的名称——山海关。自去年春,后金兵犯幽辽重镇, 皇帝御驾亲征,圣驾行辕就设在这里。
而在山海关以外,大周军夺回了数个卫星小城,让手底下各路大军分驻与后金铁骑对峙。
度过一个冰天雪地不宜打仗的冬天,后金零星有小部队过来试探多是有来无回。
后金新君汉名为金弘理(爱新觉罗意思就是金,本文直用汉译, 不弄神秘给人装逼,辫子党, 对不起),颇有后金祖上的壮志,自乾元朝粉碎了“带路党”卖国集团, 后金的在经济上和情报上遭到重创。本来也是一代英主的先帝受到打击身体恶化, 在位不过十五年, 传于后金现在的皇帝。金弦理上台七年, 全面掌权,为了整个帝国的生存发展,必要扩张。
后金原本也将是本时空的气运之主,自然不像安南一样好对付。而交战之初,因为火器还未全面到位,没有形成压倒性优势。还是去年初厦时朔方军西宁郡王和湖北新军夹击镶蓝旗取得大胜,几乎全歼镶蓝旗,令大周士气大阵。
徒元义也知道没有这么容易,眼看寒冬到来,征北军就进入驻城防守的阶段。徒元义虽然思念妻女,但是灭后金乃是他两世心愿,只有熬过来,丝毫无回京都的意思。
在永平府新建了一个简朴的圣驾行宫,徒元义已经在此住了半年。
徒元义正在批阅军务奏折,李德全送来皇后给他写的厚厚一叠的信。两人这两年只有鸿雁传书,幸而以他们的身份,信必定以最快的速度送到。
皇后总是在有空时,给他写南边的风物,战后又写战争经过和总结经验得失。这些内容,他倒是会召集属下诸将学习讨论。
诸将也见识了皇后的心狠手辣,不愧圣上视天下女人于无物。千年以来,只怕除了蒙古人,比有比皇后狠的。这占地不留人,直接移民分地的人,在汉人中还真没有。
徒元义见冬季对方也不能大军长途南下进攻,在这个冬天,除了例行训练之外,就是让全军上下学习成功的“安南新政”。学习之后,全军上下士气更是大震,打下关外,土地、黄金、奴隶将都安级别和军功分配。南方已经基本成功兑现了,平南军上下陆续收到地契,只不过朝廷别的地位爵位封赏要等皇帝来主持。
这样的思想教育,现在征北军不是想要“保家卫国”的防守,而是全面化为“消灭后金”积极进攻思想。
如萧景云这样出身世家饱读经史的武将,不禁想起大秦帝国,大秦帝国就是一个军国制度的国家,最终灭了六国。而其灭亡的其中原因之一是后期军功土地分配没有到位。大周平南军是典型效秦/法的“军国体制”,皇后还将土地政策落实到位,这也是她在南边一呆就是两年的重要原因。
萧景云也思考过:难怪这位大姨子在这样礼教年代还能受下头的拥护,这明显的皇后干预军国大事,反对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撼动她。
话说回来,这一次给徒元义的信,除了邢岫烟和徒圆圆夹在一起的,还有太上皇的。
也是邢岫烟有些玲珑心思,问了太上皇,太上皇原是很骄矜的,但还是写了三页纸。邢岫烟知道太上皇退位二十年,已经年近八十,就算他能和乾隆一样,也只能再活十年,她只要在皇宫里,就会在细节上很孝顺。
看到老圣人信中提着兴盛大周文化的雄心,估计他又是得到什么启发。徒元义暗想,自己在位已经二十年,灭了后金,让铁柱得到一定的历炼,他也可以传位给他,可学学太上皇。
邢岫烟就讲了自己处理朝中几件重要大事,新春河道水利和交通官道的建设规划,户部预算剥款,四川有名的两家“建筑公司”承包项目,再由工部验收。将来在归定年限内出问题,公司要负责。为了公司的未来生存发展,不敢太过偷工减料。款项是建筑公司直接从户部领,完全没有地方官员层层克扣的事。
徒元义发现在打破了旧的社会组织架构后,衍出新的东西,以前的最大矛盾就没有了。关于公司的内部管理和他们的争权夺利,就不是朝廷要承担的事了。
徒元义又看到邢岫烟在后面一首叶芝的现代情诗《当你老了》。
徒元义看过,不禁沉思,惊觉老婆还有三四天就要到永平府了。
他忙让李德全取一面镜子来书房。老婆不在身边,平日他连屋子中的穿衣镜都很少照,更别说在书房时要照镜子了。
捧着一面玻璃镜,看着镜中仍然俊美无双的男子,四十二岁的他比同龄人都要显得年轻。但他也明白自己终将老去,他忽然觉得与她夫妻常常分离十分愚蠢,他们有多少花样的年华这样空耗费?
他又想起她写给孩子们的信,问道:“皇子们今天干什么去了?”
铁柱和大柱在考进皇家学院时,徒元义已经给两个皇子起了很俗的名字“徒卫国”、“徒卫邦”、,不过另有族谱名却是徒昶、徒旭。他们还没有封王和金册,两个皇子和三公主教养严格,不能养废了。
“和国舅爷出去巡城了吧。”李德全见到过三人一起。
徒元义暗想:不好好在军中学习常识,跑去和羽奴混在一起。回来定要好好罚一罚他们。
邢羽奴大名是徒元义起的,叫邢程,当年邢岫烟还笑话这个名字来着。
此次北伐,皇家学院的许多子弟也暂时休学,被带出来历练。羽奴这个皇子们的长辈兼学弟当然也跟来了。
徒元义是将他们扔到军中去,但是其中小舅子邢程是个破坏力超强的小子,各种天马行空,军官武将们都压不住他。
徒元义不得不狠下心,让人打过他十板子。
后来就将这颗老鼠屎扔出军中,让他当个临时巡城御史。这遭到了这个从小被他当儿子养的小舅子的悲情苦情抗议,还是徒元义私下语重心长地劝说。
因为帝王行辕在此,后金也会有奸细混在城中,永平府的巡防排查自然要严密一些,在这个不起眼的位置上也许大有可为。用他皇后姐姐的话来说,这是一个可以扮猪吃老虎和吊丝逆袭的位置。
徒元义原本是说说而已,后来自己也信了。
羽奴那种喜爱质疑的性子做这个比在军队基层学习要强。
羽奴现在可真不是在胡闹,而是在下一盘大棋,两个皇子也很感兴趣,无心在军营底下学习。
羽奴当了巡城御史一心想干出些大事来。羽奴这人身份非凡,不守规矩,偏偏性子豪爽、平易近人、绝对不迂腐,很快又结交了些三教九流的人物,也就打听到城中很多事。
永平府有哪几家大富之家,他们有什么关系,他就摸了个清楚。
永平府有一个大商人吴进斗,听说吴家的一个女儿还是蓟辽总督次子的小妾。吴进斗长期做朝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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