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直到那一刻,她才醒悟过来她是真的要死了。
可是那时候,她还不想死。
廖小乔越想就越觉得可笑。付出那么惨痛的代价,连良心也抛弃了,苟延残喘到今日,她只是证明了那句话:你这个多余的杂种。
要是那时候乖乖地死掉多好!至少不用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眼睛有点儿湿润,但并没有落泪。她现在已经不会为了这种事落泪了。
该死的时候没有死,想再多也不会改变这个事实。她现在能做的,也只有活下去。也许,还有让她变得不那么多余的一天。
她自嘲地扬了一下嘴角。翻了一个身,正要闭上眼睛,床前的电话陡然响了起来。黑夜里,尖锐得让人心脏一抖。廖小乔不想接。平常有电话也是找路佳,可路佳今天要和那个丁浩然值班。反正不是找她的。
可是电话却像疯了一样,响了一遍又一遍。
她只好勉为其难地拿起了话筒,还没来得及出声,就先传来路佳惊慌的声音。
“小乔姐,你快到我们医院来。于大哥和叶警官出事了!”
廖小乔心口咚的一声,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救护车还没到达博爱医院,医院里先忙碌起来。丁浩然要一切都准备好。他要于谦和一到,只要验清血型,准备好输血,就能立刻上手术台。
“丁医生,”路佳有点儿吃惊地望着他,“你和于大哥这么多年的好朋友,连他的血型都不知道?”
丁浩然也不由得一顿。是啊,他和于谦和认识了十几年,直到现在被路佳这么一问,才发现连这个都不知道。
他怔怔地望着路佳完全答不上来,正在这时,一个小护士急匆匆地跑过来。
“丁医生,病人到了。”
大家一起赶到急诊室,护士刚验完血型,不禁变了脸色。
丁浩然顿时警惕起来:“怎么啦?”
护士看着他,脸上的惊讶无法退去:“丁医生,他是AB型的RH阴性血。”
丁浩然心头猛然一沉,不敢相信地望向已然陷入昏迷的于谦和。
聂晶和苗童被拦在了急诊室外。苗童的眼泪一路上就没停过,到现在,两只眼睛肿得快看不见了。聂晶也少不得陪着流了许多眼泪,可又拿不出什么话安慰她——于谦和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只好握着她的肩膀,起码可以给她一点儿支撑。
两个人全神贯注地盯着急诊室紧闭的大门,忽然,空阔的走廊里又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匆忙地跑了过来。聂晶一回头,正看见一道消瘦的身影蓦然出现。对方正慌乱地左看右看,似乎在找什么,一转头也正好看见了她。
目光接触的一刹那,两人齐齐怔住。
即使隔了那么远,聂晶也清楚地看到廖小乔通红的眼睛,眼眶里尽是湿润的水光。廖小乔看着她,有点儿退缩地停了一下,还是向她跑了过来。
聂晶看她盯着自己的左手,便也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无名指上的白金戒指依然亮闪闪的,像新的一样。
“叶太太。”廖小乔很客气地开了口。
乍听这个称谓,聂晶自己都不大习惯。也不知道该怎么搭腔,只含糊地点了一下头。
直到这时,苗童才后知后觉地看到廖小乔。双方眼神一接触,便一起愕然地睁大了眼睛,又匆匆避开。
廖小乔咬了咬嘴唇,很想问又不敢问似的:“他……他怎么样啦?”
聂晶便理所当然地以为是指于谦和,凝重地回道:“正在里面急救。”
话音刚落,门霍地一下打开了。丁浩然和路佳神色紧张地跑了出来。
一看到又多了一个廖小乔,丁浩然微微一怔,但马上恢复过来,完全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态问道:“你们谁是AB型的RH阴性血?”
苗童又惊又疑地摇了摇头。她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一听到这么复杂的一长串,便直觉不好。
聂晶是法医,自然再清楚不过,不由得大吃一惊:“他是RH阴性血?”
苗童看他们的脸色一个比一个严重,忙一把抓紧了聂晶的胳膊,彻底慌了:“怎么啦?什么叫RH阴性血?”
聂晶无奈地解释道:“是一种极为稀有的血型,而AB型的RH阴性血则更为稀少。在汉族当中,比例还不到万分之三。”
苗童顿时煞白了脸,眼睛睁大得不能再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