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定城,北面城区,第十城区。
古丁大街上,有一座紫瓦盖顶,赤砖铺地的奢华府邸,全府上下灯火通明,丝竹声声,琴瑟铮鸣,袅袅歌音清脆悦耳,如清溪流泉,叮咚轻吟。
府邸内,热闹非凡,众多强大武者和秘宝商人汇聚其中,高谈阔论声,大笑声,娇娆莺燕声,响作一团,彻夜无眠。
府邸某座庭院的假山下,一座幽森阴冷的地牢之中,一片死寂,这里囚困着数量众多的各族生灵,它们神情麻木,眼神空洞,浑身上下皆透出一种死气沉沉的味道,如同行尸走肉。
在地牢尽头,是一个空洞阴森的小石屋,墙体上,地表上,铁门上,皆沾染着一处处漆黑的浓稠血迹,经久不散,带着一股浓烈的怨气与戾气。
石屋内,腐臭味、发霉味、血腥味混杂在一起,呛人口鼻,令人难以忍受。
此刻石屋内,正囚禁着一个人形的生灵,双手双脚被固定在铁架上,石屋四周墙壁上,凌乱地挂满了各种残酷刑具,皆染满鲜血,透出可怕的森寒之意。
而那个铁架上,时刻都逸散着丝丝缕缕的寒气,这种寒气以特殊方式炼制而成,坏人根基元气,直入骨髓,直教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是,铁架上的那个人形生灵,仿佛已经死掉了一般,默默承受着寒气的入侵,没有丝毫动静。
嘎吱~
咣当!
忽地,外面传来一声响亮刺耳的开门声,点点光芒透入阴森的地牢中,那是烛灯的光芒,带着些许暖意。
巨大的声响,惊醒了地牢内的众多囚徒,也惊醒了尽头石屋里的人形生灵。
嗒嗒嗒……
寂静的地牢里响起一阵错乱的脚步声,听声音有三个人,擎着明亮的火把,一路点燃两侧墙壁上镶嵌的油灯,径直朝尽头石屋走去。
哐当……嘭!
温暖的光芒从石屋铁门上半部分的一个铁窗口照射进来,紧接着,铁门被一把推开,撞击在墙壁上,发出刺耳的巨响。
火光熊熊,明亮夺目,这所谓的“火把”其实是一团被控在掌间的赤色火焰,火光明媚,映的铁架上的人形生灵微微眯起眼睛,有些不适应……他的修为已经废了大半,和普通人没有太大差别了。
“谷南阳,你还不肯说出紫焰星尘碑的下落吗?”
掌间一团赤色火焰跳动的人一摆手,震喝之间,石屋内四周的墙壁上,一盏盏油灯无火自燃,将阴暗冷森的石屋照的通明,驱散了一丝冷意。
明亮璀璨的光芒照在铁架上的人形生灵脸庞上,这人干涩无声地冷笑了一下,干涩的喉间几乎发不出声音,只有呼出的气勉强形成话语,如同将死之人无力地呢喃:“谷天蒙,你们还没放弃啊?”
这铁架上不成人形的生灵,赫然是谷陆嫡系后代,原本内定的下一代宗主人选——谷南阳。
而那震喝询问的人,却是那原本保护谷南阳逃到混乱之海的谷天蒙。
此情此景,有些诡异,有些讽刺。
“不要说这种无用的废话,你一天不说,我就折磨你一天,一年不说,我就折磨你一年,一辈子不说,我就折磨你到老死,说不说!”
谷天蒙神情狰狞如恶鬼,脸上青筋凸起,恶狠狠地咆哮道。
这番话语,这番狠毒心思,这番狠辣神情,如果不知情的人见到,还以为二者之间有什么滔天血仇呢,谁都不会想到,就在几年前,谷天蒙还忠心耿耿地保护着谷南阳一路逃到混乱之海。
“我不知道……啊,为什么就是不信呢。”
谷南阳神情疲惫而麻木道。
“你不知道?你当我是傻子啊?你是谷陆那混蛋的嫡系后代,他内定的下一任宗主,他什么不和你说,什么不和商量?你说不知道……看来还是用刑不够。”
谷天蒙咆哮出声,说到最后,神情已经迅速而诡异地平静了下来,目光冷幽幽,带着令人心寒的冷意。
“宗主……也不知道。”
谷南阳知道这样的话没有用,迟疑了一下,还是重复了一遍。
这样的话,几年来他重复了不下千百遍,从一开始的怒骂,再到哀求,再到痛哭流涕,又到怒骂,直到现在,他已经彻底累了,恨不得就这么死过去。
可惜,谷天蒙不会容许他就这么简单地死去,紫凰宗混乱之海分部的二个叛徒也不会容许。
“用刑。”
谷天蒙身后,一个身穿紫色凰袍,长着一条一字眉,满面煞气的中年男子淡淡道。
“是。”
谷天蒙微微低头,再抬起头时,脸上再次浮现狰狞的神色。
谷南阳听到这二个字,却是丝毫反应都没有,平静的过分,目光空洞而麻木,心哀若死。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来到混乱之海后,迎接他的会是这种暗无天日、生不如死的日子。
离开神武大陆的时候,他还在战船上冷冷遥望紫凰宗方向,迎着猎猎海风大喊,发誓一定会得到紫焰星尘碑,踏入武皇,重返紫凰宗,掀翻宗族,灭掉叶凡和谷心月。
如果做不到,他一辈子不会重踏神武大陆。
如今……还真应验了啊,他想回,都回不去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昔日忠心耿耿,一路悉心护持他的谷天蒙,在几次生死危机后,在分部二个叛徒的逼迫、引诱下,直接背叛了他。
更讽刺的是,这几年来,一直都是谷天蒙动的手,那二个叛徒从未亲自出手。
先是自家宗族被掀翻,然后是狼狈逃蹿,一路上又几经险境,本以为抵达混乱之海分部,就算安定下来了,安全了,结果却落入深渊当中。
最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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