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过一丝玩味的笑容,脸色忽然沉了下来,道。
“如果本王没记错的话,几个月前,父皇曾经宣召舒勒贝勒进京觐见,但是舒勒贝勒却上禀言及身染重病,难以进京,本王来之前,还想着替贝勒带些滋补的药材,不想如今一见,贝勒的‘重病’好的倒快!”
重病两个字,被朱常洛咬的重重的,口气当中已经充满了责怪之意。
大帐内的气氛再度变得有些剑拔弩张,孙平悄然朝朱常洛的方向靠近半步,鹰隼般的目光冷冷的盯着底下的每一个人,右手也已经搭上了剑柄。
不过努尔哈赤却是对于这种变化毫无所知一般,道。
“殿下怕是有所误会,此事臣已经具本上疏,阐明真相,当时臣的确偶感风寒,加之大军已然开拔,难以回头,故而推拒了此事,想必大明的天皇帝陛下,定能体谅臣戍守边疆不易,原谅臣的区区小过……”
一番话柔中带刚,强硬的态度却是表露无疑。
朱常洛瞳孔微缩,心中却不得不赞叹努尔哈赤的这番应对。
先前的时候,他已经摆出一副高姿态,毕竟他是大明的亲王,更是未来的太子,而努尔哈赤不过是一个附属部族的部落首领,两者身份不同,地位自然不同。
而努尔哈赤很显然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一直将自己的位置摆的很正,即便是朱常洛直接坐在他原本的位置上,即便是朱常洛毫不客气的质问于他,他也不曾有任何不悦。
但是不要忘了,说到底,他都是建州女真之主,堂堂的舒勒贝勒,这里是他的大帐,下面坐着的人是他的部众大将。
朱常洛的这番作为,对他的威信打击是无比巨大的,如果他一再让步的话,那么恐怕他在建州女真当中说一不二的地位将会被严重动摇。
而这番话,就是努尔哈赤的反击。
中心意思有两个,第一,我承认你说的是事实,我就是借故不去朝觐!第二,这件事情我已经向天皇帝陛下禀明,就不劳您老人家费心了!
说白了,努尔哈赤的意思就是,你区区一个亲王,哪怕是未来将要成为太子的亲王,现在也管不着我,还是哪凉快哪呆着去吧!
果然,此话一出,大帐内的众将皆是一脸得意的望着朱常洛,你是大明的亲王又如何,我就是摆明了要落你们的面子,你又能如何?
场面顿时有些凝滞,朱常洛定定的望着努尔哈赤,眼眸中微微带上了一丝煞气,而后者却仍旧面带笑意,恍若不觉。
不过片刻之后,朱常洛却是微微一笑,道。
“贝勒不必如此紧张,边境之难处本王晓得,莫说是父皇,就是未来有一日,贝勒将解释的奏疏递到了本王的案头,本王亦会酌情处理的!”
这话的意思就是,别得意,我现在是管不了你,但是迟早有一天,你得落到我的手里。
“那臣就在此先多谢殿下了,不过臣相信,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出现了!”
努尔哈赤依旧是一脸笑意,淡淡的道,不过言谈之间,一股强大的自信却是不自觉的透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