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顿了顿,转过头对朱常洛解释道。
“殿下,盐帮由来已久,最早能够追溯到汉朝,当初的张士诚就是盐帮出身,这个盐帮,说穿了就是一帮私盐贩子的集合体,只不过他们和一般的私盐贩子不同,他们贩运的私盐,售价不仅低于一般的私盐贩子,更是低于官营食盐,所以百姓们对盐帮中人多加维护,给朝廷围剿增加了不少压力,始终难以杜绝,此次臣清查盐业,将好几个盐场的管事都换了人,并且严格控制盐引支盐数量,应该是给盐帮贩盐造成了困难,所以才引来了此祸!”
相比于黄册一案,刘元霖明显对于盐业的事情更加熟悉。
陈良弼只是说出了盐帮二字,刘元霖便将整件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
盐帮中人,多为草莽,每逢乱世,必有盐帮之人起义,所以对于历朝统治者来说,盐帮都是一个极不安定的因素。
但是因为盐帮恪守售盐价格低于官营食盐的准则,盐帮在百姓当中的名声相当的好。
不过朱常洛却知道,他们的好名声,是建立在损害朝廷利益的基础上的,他们的售盐价格之所以低,是因为他们并不向朝廷缴税。
而官营的食盐,却是要按照规制缴纳盐税,也就是说,他们将原本应该上缴朝廷的税赋,转变成了售价上的低廉。
这种行为本质上是和其他的私盐贩子并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如郑青山这样的私盐贩子是将应缴的税赋揣进了自己的腰包,而他们则是放弃了这些利润而已。
或许在平民百姓的眼中,他们这是大义的行为,但是着眼于朝廷的层面,这种行为只会造成官盐售价的居高不下,甚至进一步影响整个国家机器的运转。
微微皱眉,朱常洛开口道。
“方才刘巡抚说,这盐帮由来已久,但是始终难以根除,难道仅仅是因为,有百姓为其掩护吗?”
盐帮的势力虽大,但是若说仅仅是因为百姓掩护,所以朝廷对它没有办法,朱常洛是断然不信的,更何况,盐帮行事一向低调,不然的话,大明一旦真正对他们动真格的,有再大的势力都不够看的。
国家机器的威力,可不单单是说说而已!
而刺杀巡抚这样的事情,明显是会激怒朝廷的行为,若没有在朝廷为他们转圜,朱常洛相信,盐帮断不会做出这等事情。
“殿下是怀疑,朝中有人跟他们勾结?”
刘元霖花白的眉毛皱了皱,开口问道。
顿了顿,瞥了一眼一旁的陈良弼,道。
“殿下,此案重大,不可仅凭怀疑就定论吧!”
倒是朱常洛轻轻摇了摇头,道。
“刘巡抚,陈守备,本宫并非仅凭怀疑就胡乱说话,盐帮能够在民间长盛不衰,在朝中必定有其羽翼,而且本宫敢肯定,这一次的刺杀,跟朝中的有些人脱不了干系!”
望着朱常洛信誓旦旦的样子,刘元霖的脸上凝重起来,道。
“殿下,何以见得?”
“刘巡抚莫要忘了,当初陆庆之对于此案的态度,若是此案的背后真的是盐帮的话,他何必如此?”